雨天
宇智波全员
一个关于雨天,关于成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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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雨之后还有雨,如果忧伤之后仍是忧伤,请让我从容面对这别离之后的别离,微笑的继续去寻找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你。”
--席慕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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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第一次因为吃不上饭去偷东西。
当那群人的棍棒落在你身上那一刻,下雨了。这就是自己曾经最向往的生活啊,独立、一个人的生活。
全世界都是骗子。你说。没有人爱我。
你已经不记得斑是怎么样放倒那几个人来到你身边的了。那天,他打了一把黑色的大伞,挡在你头顶了。你抬头去看他,眼睛里还有自己最后倔强不肯流下来的眼泪,你看着他,不敢说话。
“我和刚才那些人一样。”
那是沉默良久,是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
你记得很清楚,你扑过去抓住他的手,声线是颤抖着的。
“不一样。你是我的光,你和他们一点都不一样。”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你跪在斑的腿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年你辍学了。原因简单明了,孤儿,没钱交学费。那是你在这座城市里很难熬的一段日子。就如那个雨夜你说的那样,斑是那个时候你的一束光。一束,微不足道、不值得一提的光。但也是因为那束光,让你找到了一些活下去的理由。可是那天以后,斑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去酒吧应聘服务员,和前台语气不太好的服务员带土吵了起来。
“有些事情不适合自己,就别硬去做。”
带土把你从酒吧里赶出去,对你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当时真的对他讨厌极了。酒吧里灯红酒绿,外面还在下着倾盆大雨。你畏缩在墙角,看着西南方向,幻想着斑会再一次拿着雨伞朝着你走过来。后来出现在你面前那个高瘦的身影让你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
“你在那会感冒的,快过来避避雨。”
鼬是你的第二斑,亦是你的最后一个斑。
他是那家酒吧里的老板。不顾带土黑着脸将你带回去,留了下来。止水递给你一杯热的姜茶和一条毛巾,要带你去熟悉酒吧的环境。被带土拦下了。他拉着你,说要自己带你去。刚刚被扔出去的你还对带土有些讨厌,毫不留情的避开带土,再一次回到止水旁边。
“止水一会儿还得去陪佐助练琴。你不愿意跟着带土,不如,我陪你走走?”
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泉奈过来,冲着你甜甜的笑。只要不是带土,谁都好。你说。
跟着泉奈漫不经心的四处走着。其实你的工作是负责前台,根本不需要熟悉酒吧环境的。你也明白,他们是担心你害怕融入不进去,一个人闷头不说话。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
“二十一了?哎呀,你比我还要大一岁呢”
泉奈不可思议的看着你,疑惑之余还不忘朝着你一笑。
“我觉得你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泉奈说,“带土今年刚刚才满十八岁。他却要比你成熟的多。”
为什么?你疑惑不解的看着泉奈,为什么?
“因为他经历的比你要多。或许你现在觉得他很讨厌,可以后你就会发现,他人还是很好的。”
你呆呆地点了点头。
泉奈轻拍了一下你的头,“安啦,带土很多时候还是很温柔的。就像他教佐助弹钢琴,就像他没有拒绝鼬把你留下来。”
已经是深夜,酒吧里已经没有人了。你坐在前台收拾东西,忽然想起了刚刚泉奈对你说过的那些话。转头去看带土,他还是一脸生人勿近冷冰冰的样子。正打算继续擦拭手里的玻璃杯,你忽然听见了包间里传来了忽远忽近的钢琴声。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再有客人了啊?钢琴声是哪里来的?
趁着带土不注意,你悄悄的溜走,顺着琴声找了过去。推开门的那一刻,你看见一个黑头发的少年坐在钢琴前,正在认真的弹着一首钢琴曲。因为你的到来,他停了下来,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你。
“啊,抱歉……打扰了……”
会在这里练钢琴,他应该是泉奈说的佐助吧?
“你,要来听听吗?”
佐助看着你,轻声问道。你疑惑的站在原地,反应过来以后才一步一步的挪了过去。
坐在他旁边,在他的琴声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的人都过来了。带土站在门口,看着你,看着你旁边的泉奈。
静默。你在笑。
带土是什么时候对你态度有些好转,肯和你说话的,你早就不记得了。
那里的人都很好。你知道这些,以后也不会忘掉,这样就够了。
再一次提起斑的事情,已经很长时间以后了。一个恬静的夏夜,鼬住院了。病得很重,可能,挺不过这个夏天了。那天你和泉奈去了一趟医院,你是无意间听见泉奈提起到斑的。他说斑已经不在了。你愕然的看着泉奈,终于在那里,知道了斑所有的消息。
那夜和斑分开以后,他就回医院里了。斑之前曾经是个脾气很差的人,他对自己的家人并不好,也不在酒吧里帮忙。泉奈很多次会把他从警察局带出来,一次一次的。后来斑病重了,一直在住院。他总是说,这就是他的报应吧。他不愿意住在医院,也不听医生的话,遇见你的那天,斑是从医院里偷偷跑出去的。可回来以后斑就变了。他走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遇见了什么人,没有人知道。这期间,原本一直不配合治疗的斑忽然对他的主治医生说,我想活着。那是斑从来没有过的坚定的声音。那段日子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活下去一样,一直支撑着他到了最后一刻。
斑什么也没留下。唯一带在身边的,就只有一把黑色的雨伞。那把雨伞,你在清楚不过了。
是那夜斑撑在你头顶的那一把。
泉奈红着眼睛。他没有想到,曾经支撑着斑活下去的理由,就一直在这里,一直是你。
“他叫宇智波斑。我是他的亲弟弟,宇智波泉奈。”
你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泉奈在你旁边轻轻拍着你的背。“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其实我觉得他一点也不坏。我知道他为了路边乞讨的那些孩子和人打架进局子,我也知道他病重是因为听到了酒吧里那些责骂他的声音。所以,谢谢你,给了哥哥一段温暖、无可替代的记忆。让他有了些想要活下去的理由,让我能代替他照顾你这么久。”
“是我该谢谢他的……”
“我没能……再等到他。”
鼬不在,酒吧里清冷了许多。他们都在医院里照顾鼬,只剩你一个人在前台。四周安静的不像话。你看着手里那把斑留下来的雨伞,眼睛通红。这安静的环境里,你想起了多年前带土曾对你说过的话。
“有些事情不适合自己,就别硬去做。”
你无奈的笑了笑。
好像唯一一个留下来的理由,也因为斑的离开,不复存在了。
他是个好人。你轻抚着雨伞,你说,他是这个世界,你最相信最相信的好人。
夏天接近尾声,鼬的生命也走到了终点。
他尸体被送走的那一天,你一个人站在雨里,没有打伞。
没有一把伞挡在你头顶。
没有人叫你过去避避雨。
没有斑了。也不会有鼬了。
第二天你收拾了东西,和他们一一道别。
带土站在最前面,目不转睛的看着你。现在的你已经完全不讨厌他了,也讨厌不起来了。你看着带土,看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那是你认识带土的第三年,他第一次对你笑了。
佐助还在屋里弹着钢琴曲,没有出来。隔着窗户,你静静的看着他的侧脸。他现在弹的那首曲子,是你第一次闯进他的房间时听见的那首。止水过去拥抱你,他说你如果想家了,这里随时都会欢迎你。泉奈将斑的伞给了你。你会带着斑,带着鼬,带着他们的期待,去更远的地方。
没人知道你要去哪里。连你自己也不知道。
就像没人知道伞下的泉奈已经泪流满面,就像带土好不容易才对你笑了,就像止水手里再也没有雨天要送给你的姜茶,就像佐助最后送给你的钢琴曲。
于是那个雨夜,你打着那把黑伞,身影消失在了雨里。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