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17

据说世上有一条河是世人看不到的，只有在最深的深夜顺着月光才能依稀看见它。而沿着这条河向上走，就能找到他们——他们是黑夜里的刀丝，最凶狠的刺客。

这条河，被称作暗河。

尧暄踩着泥土，顺着河边一步一步地往前。在河的尽头，站着一个执伞、一袭黑衣的男人。男人听到悉索声，上前几步，顺势收了手中的伞。

苏暮雨：回来晚了。

苏尧暄：去昆仑闭关了三月。

苏暮雨：半步逍遥？不错。

苏暮雨难得夸奖了她一句，还来不及高兴，苏暮雨又接着说道。

苏暮雨：但这不是你偷看我功法的理由。

苏尧暄吐吐舌头。前几年她在走之前偷偷翻了苏暮雨的一本残缺的剑谱，大致将那十八剑阵偷了过来，但每次用都感觉差了一点什么，威力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苏尧暄：阿兄，尧暄知错。

长久的沉默。

就在苏尧暄以为自己逃不掉责罚的时候，苏暮雨才留下一句话。

苏暮雨：明日来找我，我教你十八剑阵。

苏尧暄：是！

苏尧暄快步离开，步子比刚刚要轻快很多，不难看出她的好心情。

苏昌河：看来这称呼，你是别再想纠正她了。

苏暮雨：这样就不错。

苏尧暄在拿到名字后应该拜师苏暮雨，可她是由苏暮雨带回来的，怎么也不肯改口，一口一口地叫哥哥。苏暮雨也不生气，纠正几次后无果也就由她去了。

苏尧暄跑到自己房间关上门，这才长出口气。

她不是故意回来晚的。她的确是去昆仑了，但只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无心。

……

无心：女施主，三个月不见了，有没有想无心啊？

苏尧暄：……

苏尧暄：你不是回天外天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无心：还真是无情啊。

无心：在下可是思念女施主思念的紧呢。

这个邪和尚！

苏尧暄：你既然回天外天了，就别这么叫我了……

无心：好的，小暄儿。

无心改口改的非常自然，丝毫没有任何的不自在。苏尧暄扶额，心想他是不是故意的。

苏尧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无心：小暄儿那么聪明，不如猜猜看？

无心凑上前，高深地一笑，眼尾轻轻上挑。

苏尧暄：……

苏尧暄无语地绕过无心下山，准备去找自己前几天找来的马匹回去，结果无心又跟了上来。

无心：小暄儿，真的不跟无心聊一聊吗？

苏尧暄无奈。那就跟他聊几句吧。

苏尧暄：天外天那边……你处理完了？不然白发仙怎么把你给放出来了。

无心：嗯，已经都解决了。

无心语气十分的得意，眼中是七分笑意三分期待，像是在求表扬一般。

三个月就平定了十六域，这个无心的速度还真是够快。

苏尧暄：天外天……是个什么样的景色？

无心：雪，入目所见皆为茫茫雪景。梅花在片刻之间悄然凋谢，那时候往往会下着微微细雪。

无心：我喜欢称它为雪殇。

苏尧暄：雪殇……好名字。

是因为梅花落的时候，雪也已经死了吗？

苏尧暄：那你这次离开天外天来到中原，是有其他事情要做吗？

无心：我是特意来寻你的。

苏尧暄：找我？什么事？

无心：我要闭关了，想在闭关前见见你。

无心：不见一面的话，怕到时候小暄儿又要把无心给忘了。

苏尧暄视线四下乱瞟，随后轻轻叹息一声，挑了挑他话里的重点接着道。

苏尧暄：好吧，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会比现在更强。

无心：你也是。

无心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制造精巧的短剑，轻轻摩挲了一下剑刃，抬手递给苏尧暄。

无心：这把剑送给你，小暄儿一定要想着无心啊。

苏尧暄把耳环摘下来一只扔给他。她身上带的东西只有武器，那东西送人不太好。

苏尧暄：算欠你个人情。

无心：好啊，到时候无心有需要就去寻你。

苏尧暄：……算了，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还是给我写信吧。

无心：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

苏尧暄把剑和笛子放在架子上，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也不知道他回没回到天外天。

她神情一僵。

想他做什么？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