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31

秦念幼时曾去过张家，在那里她初次认识了张起灵。

彼时他还不叫张起灵，他的真名叫什么，她一直都不知道。

她到张家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一个比她稍大一点的男孩。

他所在的位置离她住的地方很近，所以他的一举一动秦念都会看到。他总是一个人站在廊柱下的长椅上，或者靠墙而站，每天只是愣愣地望着那狭窄的四方天空，很是深沉。

有一天，她在院子里见到他，面带笑容地站在他的身边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侧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转而去看天。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秦念也不恼，就这么一直陪着他，直到太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也消失不见，她才再次对他说道。

“天要黑了，赶紧回家吧！”

说完她就跑上楼去，临走前不忘向他招招手。男孩依旧没动，不知又过了多久，他缓缓转头，身边已经没有了那道身影，又默默地把头抬了起来。

…………

一连几天，秦念都会在那个地方遇到他，他也一直都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她顺手拿了已经做好的点心，飞快地跑下楼。

“喏，饿了吧？请你吃的。”

男孩听到声音愣了愣，抬眼看向秦念，他漆黑的眸子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般明亮，但平静如水，淡漠疏离。

“谢谢。”

男孩的声音淡漠，但很好听，他只说了两个字，不过秦念倒是很开心。

“你终于跟我说话了!”

“怎么样？好吃吧!”

男孩点点头，秦念更加开心，在男孩身边坐下，陪他一起看天。

天黑了，男孩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开口提醒她，语气依旧淡漠：“你该回家了。”

“好吧，那我明天再来!”

秦念的话让男孩心情莫名有些愉悦，对明天的到来感到了一丝期待。

…………

不过，秦念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他，因为她要学武，还要背诵医书，一天累的要死，回家后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但她还是抽出时间去陪男孩，与他聊天。

虽说都是她在聊，男孩在听，但他们还是很快乐。

有一次，秦念不经意间提到了自己的婚约，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只是一旁的男孩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不过秦念没有发现。

“听我父亲说，我母亲生前给我订了一门亲事，让我嫁给张家族长，可你们张家下任族长会是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嫁啊……”

“如果是你就好了……”

…………

张家孩子都要去放野，男孩也免不了，秦念舍不得他，临行前给他带了很多东西，还把自己的一块贴身玉佩给了他，让他记得去找她。

秦念最终没能等到男孩回来就离开了，不过几年后她收到了一串铃铛，没有署名，但她下意识认为是男孩送来的，满心欢喜地收下。

不过没过多久，秦念就回了母家，不知为何，就渐渐忘了这件事，后来竟连想都想不起来了。

直到当年她返回北平处理秦家事物看到那个戴着兜帽的少年佩戴的玉佩时，才隐隐有些记起。

要不是那块碎片，她大概想不起来这些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