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落魄的神
“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唐舞麟赤裸着上身，身材匀称有力，小麦色的小臂线条流畅，水渍顺着未干的发髻往下滴，他拿着毛巾擦头，露出一张明媚帅气的脸来。
霍雨浩盯着他的模样想笑：“十二岁魂力就达到了三十一级，这天赋，谁敢嫌弃你。”
唐舞麟得意的眨眼，顺势坐在对面，随手捡起一份学帖，啧啧叹了几声：“史莱克学院挺好的，大陆第一学院，可惜就是太远了。”
“不想去呀？”霍雨浩抬眼。
“嗯。”唐舞麟点头，小狗一样趴在桌子上：“史莱克学院在史莱克城，我去一趟路程要半个月呢，还不如去星罗皇家学院，假期还能回来陪陪你。”
“看你自己。”霍雨浩道，毕竟是舞麟自己要上的学，选择权还是在他自己手中，他这个做姐夫的无权干涉。
听到这么冷淡的回答，唐舞麟有些不悦，他视线往前挪：“姐夫，你以前真的是魂师吗？读的哪所学院。”
霍雨浩抄起面上那份屎绿色的学帖：“我当初可是去的史莱克，还是核心弟子。”
拉倒吧你，唐舞麟在心里面嘀咕着，他目光偷偷落在霍雨浩手臂上，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对于他姐夫的话，唐舞麟向来是选择性相信，姐夫以前还说自己的父母都是绝世无双的强者呢！这话也就能骗骗小时候的自己。
不过，姐夫既然这么说，那他内心其实是想自己去史莱克学院对吧？唐舞麟脑回路转了一圈，忽然把脸凑过去：“其实仔细想想，史莱克学院也挺好的，大陆第一学院，教师资源和底蕴都还在，而且据说史莱克学院还是现在仅有的几所能够教授魂导器的学院之一，我也想去看看。”
“所以……”他说着忽然笑起来，眉眼讨好的眯起，顿时又像是一只狐狸：“姐夫，要不我们搬家吧？”
正在喝水的霍雨浩差点一口喷了出来。
“什么，要搬家，我不同意！”听说霍雨浩要搬家去史莱克城，村长第一个不同意，拐杖噔噔噔的戳地：“小霍，你可是咱们唯一的木匠，你走了，咱们村打家具找谁呀！”
霍雨浩蹲着院子喂大雁：“灰灰，过来吃饭。”
呆肥大雁扇动翅膀滚到霍雨浩脚边。
“小霍，而且去魂师学院是孩子的事情，你跟着去干嘛？那史莱克城可不是我们一般人要去的地方。”村长吹胡子瞪眼。
霍雨浩将一把小米洒在灰灰面前：“来多吃点。”
村长：“……”
村长：“霍雨浩，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着呢，村长。”霍雨浩笑道，指尖磨蹭着灰灰头顶，上面是一层细碎的小绒毛。他拍了拍手撇去上头的米粒渣滓：“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挺惊讶的，只是仔细想了之后，其实跟着去史莱克城也挺好。”
“史莱克城离村子远，他要是这么一去，等回来后都六年了，说实话我还真放心不下。”
“哎呀，他是魂师，往后总会离开，效忠于宗门或者皇室，你不会真的以为为他会跟你这没有魂力的姐夫扯上一辈子的关系吧。”村长恨铁不成钢，心里面念叨霍雨浩怎么想不明白呢。
“他以后想要走什么路我不在意，不过他现在既然想让我陪着，那我就支持他。”说到这霍雨浩轻笑：“他父亲当年让我好好照顾他，我发了誓，不能违背的。”
“傻子！”村长指着拐杖骂他。
霍雨浩抬起头，笑的没心没肺，他望着远边，山峦叠嶂，云层起伏。他忽然收了声，沉默了好一会：“而且这么多年了，我也想回去看看。”
村长罕见的也沉默了，目光倾斜着扫过霍雨浩眼神，忽然从那双眼睛中瞥见了难以言喻的落寞。
他说的不是去，而是回去。
回家的回。
村长知道自己劝不住了，撑着拐杖，又缓缓离开。
临走的那天，全村的人来送他们。霍雨浩和唐舞麟虽说是外来人，可到底在村子里面生活了十二年，霍雨浩又是村子里面唯一的木匠，他向来性格温润，为人踏实，村子里面的人都喜欢他，此时说要走，村民多少有些不舍。
霍雨浩一一和村民告别，家里面带不走的都送了出去。他又拜托了隔壁村的木匠，以后村子里面有做工的都去找他，交代好一切后他才安心离开。
曹文蕴驾着马车来送他们，去史莱克学院的不止唐舞麟，还有他。他今年也才十二岁，魂力便达到了三十级，实打实的天才。
马车驶出村子一公里，正上官道，霍雨浩忽然停住车。
官道路口站了个人，村长拄着拐杖指着霍雨浩：“下来，咱们再聊聊。”
霍雨浩点头，他下了马车，和村长两人沿着河边走，曹文蕴和唐舞麟在车上等他们。
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霍雨浩想不明白为什么村长会在此时叫住他，可直觉又告诉他，或许有事情要发生。
还是村长打破了沉默，他拄着拐杖，漫步前行，走了一会就累了，他找了块河边的石头坐下：“我是老了，不中用了，走几步都要歇一会。”
霍雨浩笑道：“村长老当益壮。”
村长哈哈摆手：“别说那些客套话，我是真的老了，哪有你一直年轻。”
……
冷风中夹杂着一点苦涩，村长漫不经心：“十二年了，我都已经老的走不动了，可你还是向十二年前一样年轻，时光毫不在你身上停留，霍雨浩，你是神吗？我听说，只有神才不会老去。”
他凝视着霍雨浩。
霍雨浩苦笑：“有我这样落魄的神吗？”
“谁知道呢。”村长摇头，“我的话说完了，你走吧，舞麟也是个好孩子，你好好照顾他。”他转身而立，甚至不愿再看霍雨浩一眼。
霍雨浩对着村长拱手行礼：“此去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村长，保重身体。”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他回到车上，唐舞麟抱着灰灰凑过来：“村长找你干什么。”
“不过是几句临别时的嘱托罢了。”
马车渐渐驶出老远，村长看着车辆逐渐远去的身影。他其实心里面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霍雨浩，但是却没有问下去的勇气。
十二年了，已经整整十二年了，他恍然想起十二年前的一个白日，天域裂开，青天白日下闪烁无数的雷电，落在了村子的后山，山野震动，河水逆流，群鸟惊翅高飞。
雷声平息过后，村民顺着落雷的方向找去，只在山林中找到了重伤昏迷不醒的霍雨浩还有他怀中哭闹的孩子。
村民们很害怕，可还是救了他们，接纳了他们。
他们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可心中早已都知道，这两个人不是普通人。
落魄的神？
村长嘴里面咬着这几个字眼，明明听起来荒诞可笑，可他还是会下意识的相信这个回答。
小某：去史莱克啦，要开始主线啦Qw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