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死生长别离

祭天大典，百官朝拜，是说不出的盛大庄重。

“帝后焚香——”

随着掌香大监瑾仙公公的声音响起，明德帝萧若瑾左手接过一旁太监呈上来的香，右手牵着皇后胡措杨的左手，两人相视一看，携手踱步登梯。

“朕，承天命，御万方，今日再履宸极，昭告皇天：

一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使我大雍子民，无饥寒之苦；

二愿，河清海晏，疆域安宁，使我大雍将士，少征战之殇；

三愿，政通人和，贤良辈出，使我大雍朝堂，有清明之象。”

萧若瑾登至高台之上焚香祷吿，为民祈福，肃奉明禋。

“然，朕每读史书，常自警醒。 水旱之灾，或起于人事不修；边境烽烟，多源于祸心暗藏。天象玄奥，示警于朕，去岁星宿异动，恐有阴霾蔽日，蛀虫蚀朕之栋梁。”

“尔等听真：这江山社稷，非朕一人之江山，乃天下万民之社稷！凡损国利、害民生、结党营私、乱我朝纲者——朕必诛之。”

萧若瑾声音陡然提高，清冽如剑，在空旷的祭坛上回荡。

他牵着胡措杨一摆衣袍转身目光凌冽的看着祭坛下方如蝼蚁般的众人。

“吾皇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整齐划一的下跪高呼，却是心思各异，有人为明德帝的话而慷慨激昂，有人为此心惊胆寒直冒冷汗，他们知道明德帝萧若瑾是在为琅琊王一案而敲山震虎警告众人。

“呵——”

“陛下当真是“贤明”至极，令人作呕。”

一声轻呵，带着少年独特的冷然嘲讽话语，打破了原本庄重肃穆的氛围。

“是永安王殿下——”

“今日祭天大典，永安王殿下此番作为欲为何意？”

“永安王殿下这是大不敬啊！”

萧楚河身形消瘦挺拔，周身气势凛然，祭天大典本该穿着隆重的他，却穿了一身与大典格格不入，甚至是蔑视皇威的白麻丧服。

人流攒动，很快萧楚河便被禁军里里外外包围了起来。

萧楚河毫不在意自己身边的威胁，毫无惧意的往祭坛走，包围着他的禁军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被动的跟着萧楚河的步伐走。

“北离大都护，琅琊王萧若风，忠君为国，却遭人陷害，至死，今日我便要为他沉冤昭雪。”

“楚河——”

皇后胡措杨貌美的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她提起裙摆就要往萧楚河的方向跑，却被身边的萧若瑾一把拉住了手臂。

“措杨——”

胡措杨转头看着拉着自己的手轻轻摇头的萧若瑾犹豫了几息，便顺着萧若瑾的力道回到了原位。

“来人，将永安王给孤拿下。”

萧若瑾冷声下令。

萧楚河抽出无极棍，大喝一声：“我看谁敢。”

大战一触即发。

禁军前仆后继的围堵萧楚河，萧楚河周身内力翻滚却不伤禁军的性命，一步一步向祭坛走去。

他每走几步就说一条琅琊王谋逆案的可疑之处，一共走了146步，说了十三条琅琊王谋逆案的可疑之处。

言辞恳切情之动人，竟有老臣闻之落泪。

萧楚河身上穿的白麻丧服已经被不知道他的还是禁军的鲜血染红了大片。

两个时辰过去了，禁军倒了一地，哀嚎声此起彼伏，只有萧楚河满身血迹屹立不倒，他抬起无极棍指着高台之上那雍容华贵的身影发出了最后的诘问：

“琅琊王一案疑点重重陛下当真要一意孤行吗？”

萧若瑾脸色铁青，紧握成拳的右手早已掐破了手心。

“楚河，祭天大典容不得你胡闹，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吗？”

萧若瑾一甩衣袖指着台下的萧楚河严声质问。

“呵呵——”

萧楚河嗤笑一声，苍白的脸上满是讽刺之色，他周身内力翻滚，猛地腾起越到高空，地面的兵器由他的内力牵引全都飘了起来立于他的身后。

“我何错之有。”

萧楚河朗声大喝，随着他的大喝声，手中的无极棍已经从他手中滑落直奔萧若瑾而去。

漂浮在萧楚河身后的兵器也如脱缰的野马直奔祭坛而去。

瑾仙╱瑾言╱瑾威╱瑾玉╱瑾宣：“陛下——”

国师齐天尘：“不可——”

皇后胡措杨：“阿瑾——”

五大监联同国师齐天尘等人合力筑起了一道保护屏障抵挡萧楚河的攻击，而皇后胡措杨则是以自身为盾转身紧紧抱住了萧若瑾挡在萧若瑾的身前。

只听“翁——”的一声，保护屏障就被无极棍给攻破了，五大监以及国师齐天尘等人一同踉跄着后退几步。

无极棍擦着萧若瑾的侧脸而过，击碎了远处平清殿的牌匾。

“怎么会……”

“半步神游……”

“只一年的时间，就从初入逍遥到如今的半步神游。这怎么可能。”

瑾言面色狰狞，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小殿下总是这般让人意想不到。”齐天尘笑着摸了摸胡须赞叹了一句。

等众人反应过来，萧楚河早已不在了踪影。

明德十六年祭天大典，永安王为替琅琊王萧若风沉冤昭雪，大闹祭典触怒龙颜。

明德帝下旨将永安王萧楚河贬为庶人流放青州。

然永安王萧楚河却离奇失踪，搜寻无果。

又二年年，明德十八年，明德帝再次下旨恢复皇六子萧楚河皇族身份并承袭其永安王爵位。

然永安王萧楚河仍不知所踪，明德帝派人遍寻无果后，皇后胡措杨哀思过重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