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嗨番外·散兵（3）

就这样，你一个人生活了很久很久，久到，你已经从一个少女，变成了老婆婆。

阳光明媚，你坐在院子里，摇着蒲扇，吹着微风。

院子外，邻居家的小孙子打打闹闹，欢声笑语，好不快乐。

一个人，不是村子里的人。

小朋友拦住了他，他给小朋友递了颗糖。

小朋友给他指了路，他向你看来。

还是那般模样，你已是人老珠黄，他却还是少年人的模样。

他走向你，单膝跪地，细细看着你。

“你走了好久。”

你感叹。

少年眼眸微闪，那眸子里，再不见当年纯真。

“我以为，没走多久。”

少年的手指覆在你的眼尾，抚摸着岁月的痕迹。

“你不是，问我，叫什么名字吗？”

你看着他，他也看着你。

浑浊的眼睛对上那清澈的眸子，你觉得鼻子有点酸，眼睛有点热。

“我叫，国崩，记住了。”

少年扬起一个笑容。

你读不懂这个笑容。

但绝不是开心。

这个名字，真是……

“这么恨这个国家吗……”

你微微叹气。

老了，思绪变得迟钝了。

但你就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少年又笑了，这次的笑容，大概带了些“开心”的情绪在。

“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不告而别了这么多次，总该有一次正式的告别。”

“有人要带我离开这里了，离开稻妻。”

你飘忽的目光终于落在实地。

“离开稻妻？”

“嗯，去一个很遥远的国家，叫至冬。”

你看着他，好一会儿，伸出手，抹上他的脸。

“你……是在恨雷电将军吗……”

“这么聪明？”

少年又笑了，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在你看来，满是悲哀。

“没有给你名字的人，是将军吗……”

“是。”

你轻轻摇了摇头，收回手。

“为什么要去至冬？”

“因为他们答应给我一颗心。”

少年并不对你隐瞒什么。

“心？”你微微吃惊，忍不住将手覆在少年的胸口。

那里很平静，没有跳动。

“原来…..你没有心啊……”你突然就明白了他的不告而别，明白了他的悲伤。

“完全感觉不到呢……你明明……那么好。”

那么的好。会逗你开心，会帮你报仇。

“你害怕死亡吗？”

少年突然问道。

你愣了一下，继而苦笑：“这个年纪了，怎么还会害怕死亡呢？”

“对不起。”少年突然道歉，他低着头，你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也想和你一样，有名字，有心。和你一起生老病死。”

你看着少年，蓝色的头发有些长了。

“所以，我去至冬，我离开这里。”

“总有一天，我会来把你也带走。”

你突然觉得心底有一阵柔软，忍不住伸手，像摸小猫那样，摸了摸少年的头顶。

“国崩……”

你突然开口。

“虽然这个名字的寓意并不好，虽然是你不情愿地取的。但是我想喊喊你。”

少年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吃惊。

“我更希望你的名字里有些期待，但，总比没有好。”

“国崩。”

少年意识回笼，轻轻笑出了声：“要走了，抱一下吗？”

少年向你张开手臂，你上半身向前倾，搂住少年。

你的耳朵贴在少年胸口，那里，很快就会有心跳的声音。

你这样想着，耳边竟真的出现了幻听。

“咚”，“咚”，“咚”。

一声一声，清晰地环绕在你脑海里。

“其实，没有心，你也和普通人一样了。”

你的意识快要消散，这一句话，不知道有没有说出口，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在这样的幻想中，你渐渐没了呼吸。

少年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海边，少女将沉睡的他推醒。

“喂，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喔！”

——————

离岛的港口，印有愚人众标志的船已经准备起航了。

一个高瘦的男人站在甲板上，冷眼看着少年登船。

“告别了？”

博士这样问，却也带上了些许嘲讽。

“普通人的寿命是很短的，你没必要在离开前将她带走。”

“我只是想把她带离这个国家。”

少年摸了摸空洞的胸口。

“这世界很大，她不该局限于那一亩三分。”

“而且，我希望有一天，让她回到这个世界上。”

——————

君苑酱：我在写什么（愁

君苑酱：就是散兵杀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