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纱秋月·雾姬醒来

思往事,望繁星,
人倚断桥云西行,
月影醉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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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夫人醒来,宫子羽带着宫紫商走进雾姬夫人的房间,

正见雾姬夫人倚靠在床头,面色苍白,神态虚弱,云为衫在她旁边伺候喝药。
宫子羽走到床边,轻轻唤了声,
宫子羽:“姨娘。”
他像儿时那样,坐到床边,抓住雾姬夫人的手臂,一脸惭愧,
宫子羽:“姨娘,你可醒了。无名要袭击的对象其实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雾姬夫人却摇着头,一脸慈爱,
雾姬夫人:“昨晚你不在才是万幸。我一把年纪了,去了也就去了,但你肩负着宫门的未来……”

说着,雾姬夫人忍不住咳嗽起来。宫紫商关切道,
宫紫商:“夫人不要激动,好在昨夜已经把伤你的人给抓起来了,正在审问,也算给夫人报仇了。”

雾姬夫人有些错愕,
雾姬夫人:“抓到无名了?”
宫子羽:“抓到了,是上官浅。”
雾姬夫人一脸错愕,似乎难以相信,抬头看了云为衫一眼。

云为衫冲她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门外响起脚步声,众人回头,见来人是宫尚角。

宫尚角远远施了一礼,
宫尚角:“听到夫人醒来,特前来看望。”
雾姬夫人:“有心了。”

宫尚角:“敢问夫人,昨夜的情形,可还记得?”
云为衫:“夫人刚醒,还不是很清醒——”
云为衫:“清不清醒,大夫说了算。”

出乎宫尚角的料想,宫子羽竟然没有维护云为衫,也没有冲他发火。
宫子羽昨天反省了一夜,他再次感受到了宫尚角的冷静与决断,
他告诫自己保持头脑冷静,决不可轻易冲动。
故而,他今天不但保持着克制,还问出了宫尚角想问的问题,
宫子羽:“姨娘,昨夜的情形,你还记得吗?我也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雾姬夫人抬起眼睛,缓了缓,说道,
雾姬夫人:“前些天从外面送回了几张狐皮,晚上,我便想着拿去给子羽挑一挑,做一身大氅,结果子羽不在……”
雾姬夫人:“刚才子羽和我说了,已经抓到了上官浅,没想到,她竟然是无名……”
宫尚角:“她不是无名……”
众人诧异,雾姬夫人的表情也有些异样。
宫子羽:“她若不是无名,为何深夜潜入羽宫,还刺伤了我姨娘?”
宫尚角:“上官浅说她白日里听到了我们的谈论,所以想来刺探一下雾姬夫人的虚实,看看夫人是不是无名。”

众人神色不一,见此宫尚角拿出腰带里的软剑,摆在雾姬夫人面前。
宫尚角:“这是雾姬夫人的腰带吗?”
雾姬夫人:“是。”
宫尚角:“你是被这把藏在腰带里的软剑所伤吗?”
雾姬夫人:“是。”
雾姬夫人:“我到羽宫,发现墙上的血字,还未来得及叫人,上官浅就来了。”
雾姬夫人:“她不由分说就向我动手,我只能抽出软剑迎敌。但我打不过她,被她夺走了软剑,刺中后背。”
宫尚角:“但上官浅说,她不敌夫人,是夫人自己故意撞到自己腰带中的软剑之上。”

宫子羽看了看姨娘,又看着宫尚角手里的软剑,神色不定,仿佛有什么事实被隔着水雾摆在眼前。
宫尚角接着淡淡地说道,
宫尚角:“白日里我刚刚怀疑雾姬夫人有可能是无名,夫人当天晚上就被无名刺杀,这一切,你难道不觉太巧合了吗?”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云为衫突然说,

云为衫:“其实这把软剑反倒可以证明雾姬夫人不是无名。”
宫尚角盯向云为衫,
宫尚角:“什么意思?”
云为衫:“月长老的伤口既薄又窄,但这把剑的剑刃宽度明显超过了月长老伤口的宽度,所以,这并不是杀害月长老的武器。”
云为衫:“我想,无名没有理由杀人的时候故意更换不同的武器吧……”
宫尚角沉默下来,他看着虚弱的雾姬夫人,又瞧瞧那把软剑。
宫尚角:“你说得没错……只是,你是怎么知道月长老的伤口有多窄的呢?”

宫尚角:“除非你对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的杀害月长老的凶器非常熟悉……”
云为衫没再说话。雾姬夫人咳嗽一声,说,

雾姬夫人:“是我和她说的……你们没有来之前,我和她就在讨论这个事情。我和她说了,月长老是被无锋的薄剑所杀。”
云为衫与雾姬夫人配合得周密严谨,可谓滴水不漏。

宫子羽看向在此之前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明明长相不同,但她们的神情在此刻竟如出一辙,战线一致对外。仿佛她们才是一家人,她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宫子羽心底有一颗荒唐猜想的种子在逐渐生芽。

他是执刃,不能偏信则暗,更不能靠个人喜恶与亲近疏远来决断事务。
宫门议事厅里,与长老们共同商议讨论出的结果如下。
上官浅的确是孤山派的遗孤,血脉的胎记无法做假,
况且加上之前的推论,足以说明,她不是无名,可以把她放出来了。
恐怕是真正的无名还躲在暗处,故意留下血字,混淆视听,意图让宫门互相猜忌,引起更大恐慌。
宫门必须做出错事,有所防范。
其次宫子羽也要开始进行三狱试炼的第二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