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翎花?灵香草!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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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皎白的光辉带着淡淡的孤寂,似乎空气中尚有一丝香烛气味还未消散。

宫子羽在房间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薄醉,可脸上却不见红晕,反而苍白一片。

因着内心苦闷,喝了酒他也不觉得暖和,反而觉得周身冷冰冰的。

换作以前,或许大哥会进来关心他两句,又或者父亲指责他一番,也是好的。

但眼下谁也没有,只有他一个人,自斟自饮。

金繁站在门口,很少见他这样颓丧的样子,不敢进去惹他。

不一会儿,宫紫商来了。

她见着门口的金繁,刚露出笑容,就看见了房间里黑着一张脸的宫子羽。

宫紫商小声嘀咕,

宫紫商:“我都听说了……那两兄弟太过分了……我劝劝他……”

说着,宫紫商在宫子羽身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一本正经地安慰,

宫紫商:“你别气了,从小到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两兄弟的臭德行……大的死鱼脸,小的死鱼眼,哼!”

宫子羽学着她,

宫子羽:“哼!”

宫紫商咂咂嘴,品味了一番嘴里的美酒滋味,发出享受的声音,

宫紫商:“嗯……”

正说着,门口一个侍卫走过来,悄悄低声和金繁说话,样子神神秘秘,金繁有些紧张地进了房间。

金繁:“执刃,”

金繁顿了一下,禀告道,

金繁:“我之前说可以帮我们辨别药材的人马上就到……”

宫子羽放下酒杯,

宫子羽:“嗯。”

一个悦耳好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月公子:“执刃大人。”

宫紫商回过头,四目相对,她突然脸红心跳。

金繁带进来的男子一身清淡长袍,步履闲雅,鬓角头发灰白,但却长着一副年轻俊秀的面容。

门外的月色在他周身泛出柔光,长袖翩然,宛如谪仙似的带着空灵的气息。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除了低头行礼,什么都没做,却让人感觉像清潭那样深不可测。

月公子:“我姓月。”

宫子羽:“三山五岳的岳?”

月公子:“风花雪月的月。”

宫子羽:“月公子。”

宫紫商娇滴滴地说,

宫紫商:“月哥哥。”

月公子笑容温润如玉,

月公子:“我恐怕比你哥哥的年纪是要老多了。”

宫紫商的脸红得像要滴水的苹果,

宫紫商:“月公子你看起来比金繁都小,怎么可能老?你再说自己老,我可就叫你‘月老’了哦!”

说完,掩面痴痴发笑,故意挤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宫紫商:“月公子。”

宫子羽拿起手帕里包好的那半截根茎,小心地递过去,

宫子羽:“麻烦你看看,这可是制作百草萃最重要的原料神翎花?”

月公子伸手从腰间掏出一块白帕,拿起那根茎轻轻在白帕中碾了一下,上面沾染的汁液很快晕染开来,由深变淡。

月公子:“这并非神翎花,而是灵香草。”

宫子羽和金繁互看一眼,露出吃惊的表情。

宫子羽猜测,大概是两者外形相似,但可以从汁液的颜色上区别。于是他神情一动。

宫子羽:“如果制作百草萃的原料里的神翎花被换成了灵香草,百草萃可还有效?”

月公子:“自是无效,神翎花是百草萃的核心,如果核心药草被调换,那药效也就基本没有了。”

果然跟徵宫脱不了干系,宫子羽神色沉了下来。

之后月公子告辞,宫紫商问,

宫紫商:“我们是去长老院吗?”

宫子羽摇摇头,

宫子羽:“证据还不够。”

宫紫商:“还不够?神翎花被换成了灵香草,是铁证,好吗?够够的了!”

宫子羽反驳她,

宫子羽:“我看你才是够够了的!我问你,如果宫远徵质问你,你亲眼看见他换了吗?医馆进进出出的下人这么多,你能保证不是别人换的吗?”

宫子羽了解宫远徵,见识过他的狡猾和善辩,他会说什么,宫子羽几乎都能猜到,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

宫紫商:“宫远徵应该没我这么冰雪聪明吧……”

宫子羽:“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假设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蠢。”

宫紫商:“你有事吗?”

宫子羽不再搭理她,闭目养神起来。所幸的是,此刻已经有了新的线索。

宫子羽:“是不是先把那个可疑的下人找来审问一下,也许能问出什么……”

宫子羽眉头一皱,心中生起不好的预感,他睁开眼睛,

宫子羽:“金繁,你快去找他!”

金繁:“现在去?这么晚了……”

宫子羽:“我担心已经晚了……”

金繁恍悟,立刻转身出去。

夜色已深,羽宫大部分房间的灯都灭了,但宫子羽的房间依然亮着。

宫子羽和宫紫商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被绑住双手、嘴里塞了布条的药房贾管事。

宫子羽:“不是让你找那个下人嘛,你把贾管事抓来干吗啊?”

金繁有些尴尬地挠头,

金繁:“我……我去的时候,那个下人已经不见了,我看药房贾管事鬼鬼祟祟,也很可疑,索性就把他抓来了……”

宫紫商眼神关注着门外,

宫紫商:“你准备怎么严刑逼供?给他上十八般酷刑?还是去偷一点宫远徵的毒药用用?”

宫子羽吸了一口气,

宫子羽:“让他说话。”

金繁拔掉了贾管事嘴里塞着的白布。

宫子羽拿出他们未烧毁的灵香花根茎,逼问贾管事,

宫子羽:“贾管事,你也是宫门的老人了,今日我念你体面,徵宫到底干了什么事情,自己交代。”

小卒:贾管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老奴不懂,执刃有事大可传唤,为何要将老奴绑来?”

宫子羽:“是谁指使你将神翎花换成灵香草的?”

贾管事仿佛有备而来,临危不乱,

小卒:“执刃痛失至亲,情绪无处发泄也是情有可原,但也不能张口就污蔑徵宫调换药材啊。”

一句话就把问题推回宫子羽身上,说他是找人撒气。

宫子羽没有生气,相反的是,他默默地摸了一下鼻尖,一脸的误会,

宫子羽:“看来是我们冤枉了贾管事。金繁,给贾管事松绑,好生护送出去。”

宫紫商和金繁包括贾管事,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宫紫商:“什么?”

宫紫商难以置信。

宫子羽冲金繁厉声,

宫子羽:“愣着干吗,还不快松绑!”

金繁摸不着头脑,但看宫子羽的表情不似玩笑,于是硬着头皮给贾管事松绑,扶着他准备往门外走。

宫紫商:“宫子羽,你有事吗?!”

宫子羽气定神闲地对宫紫商摆了摆手,示意稍安毋躁,眼睛看向贾管事。

宫子羽:“无妨,一会儿所有人都会看到金繁礼数有加地把贾管事送出羽宫大门。明天开始,我会找人放出风去,说贾管事为前执刃中毒一事提供了关键线索,再带上奖赏隆重登门拜访。”

宫紫商明白过来,发出赞许的啧啧声。这句话分明是故意说给贾管事听的。

果不其然,贾管事往外走的脚步停住了,他转身跪下。

小卒:“执刃,高抬贵手啊,这消息若是传到宫远徵耳中,老奴定是没有活路啊。”

宫远徵的手段,也是尽人皆知的。

宫子羽掌握了贾管事的心理,眼神中这才露出锋芒,他已是执刃,此刻的神情有区别于从前的魄力。

宫子羽:“贾管事,现在摆在你面前两条路:要么你将你知道的全盘托出,我作为执刃,定保你一条性命;要么你就继续在这里打马虎眼,那我们就各自凭本事,天亮见分晓。”

贾管事低估了面前这位新执刃,仿佛权衡了一番,才犹豫着开口,

小卒:“执刃英明,老奴罪该万死。老奴也是被逼无奈,受人威胁,才调换了神翎花……老奴愿替执刃作证。”

宫子羽眸色一沉,

宫子羽:“对你下命的人是谁?”

管事抬起头,嘴唇哆嗦着,

小卒:“……宫远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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