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赐教
半小时后。
“不错，”霍德尔满意地点点头，“融合得很彻底，之前灵魂的杂质也剔除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朱屹岩长呼一口气，甩了甩有些晕乎乎的大脑，正想要站起身，右肩处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
“但是，”霍德尔声音变冷，“你在操作的时候，那些因生疏导致手忙脚乱的差错未免有些刻意了，让我不得不出手为你稳固了一次灵魂。”
“你不是第一次融合灵魂，你早就理解了书上的内容并实验过了，你进入这个办公室后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试我招魂咒的功底，对吗？”
朱屹岩静默片刻，点点头。
“为什么？”
朱屹岩沉默，然后开口问道：“您认为……灵魂和肉身，是两种对立的修炼方式吗？”
霍德尔一愣，但语气没有丝毫缓和：“你想说什么？”
“灵魂强大可以提升自己的感知能力，进而形成内视，可以用灵魂观测身体具体状况，便于引导体内魔力运转且内视本身也是对灵魂的一种锤炼方式；
而肉身强悍可以同时承载多个法术法阵加持而不会被压垮，同时承载多个限制类法术法阵也可以用于锤炼肉身；
所以本质上，灵魂修炼和肉身修炼相辅相成，彼此之间并不存在矛盾点。”
“说得不错，但在专修灵魂和专修肉身者互相辅助修炼，比一个同时修炼肉身和灵魂者的效率要高的多，物理系和特殊系的很多修炼辅助道具也是根据这个理念制作的，所以不论是灵光还是王者圣域都选择分开系别，避免学员走太多弯路。”
“那如果……”朱屹岩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将灵魂和肉身彻底结合呢？”
“什么，意思？”霍德尔有些震惊，一时间话都说不太利索了。
“灵魂和肉身或许本来就不是两个概念，灵魂与肉身本就紧密结合，只是在修炼灵魂的途中灵魂得到增强，加上灵魂这一概念的提出才被主动分离出肉身！”朱屹岩的语气中染上几分狂热，“那如果将灵魂重新融合进肉身，是否就能将内视这一主动能力转化为被动效果，可以无时无刻不在触发的同时加强灵魂本身的强度，做到以灵魂淬炼肉身，而肉身与灵魂结合可以提升本身强度的同时对灵魂攻击也会有更高的抗性！”
长久的沉默。
“所以，我就是你这个疯狂计划的保底？”霍德尔松开朱屹岩，揉着眉头坐回座位，“招魂咒和天魂法阵也不是万能的，灵魂可承受的灵魂震荡次数也存在上限，而且……”
朱屹岩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听霍德尔说完。
可以看出，霍德尔对自己很用心，如果仅限于师长的嘱咐，以他的性子绝不会说这么多。
但可惜……
看着朱屹岩未曾动摇过的面容，霍德尔最终还是打消了劝下朱屹岩的念头：“好吧，我们去拟态修炼场。”
至此，朱屹岩紧绷的那根弦才算松了下来，他撑着在霍德尔魔力威压下有些发软的腿，勉强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对着霍德尔做了个揖：“多谢老师赐教。”
傍晚，食堂。
“怎么就你一个？老朱呢？”端着一盘大鱼大肉的纪冰洋四周张望一番，坐在了铁逍对面。
“找老师提问去了呗，还能干嘛？”铁逍翻了个白眼，抢走纪冰洋盘子里最肥腻的那块红烧肉，一把塞进嘴里（顷刻炼化！）。
纪冰洋破天荒地没和铁逍计较：“不，听他们系的人说他旷课旷了一整个下午，根本没去上课。”
“啥玩意儿！老朱旷课？”铁逍双眼瞪得滚圆，“他那种半个学期都未必会迟到的人竟然会旷课！”
“你不知道什么情况？”
铁逍摇头：“如果是闭关他肯定会让我帮他请假啊，但他今天中午回宿舍那会儿也没什么异常啊。”
“那他消失一个下午是干什么去了？”纪冰洋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或许难得逃了次课？”铁逍快速扫荡完了餐盘里的食物，然后起身：“我帮他打包一份，他晚上要是不回来就当宵夜。”
“那他要是明天还没回来呢？”
“那就去找老师，餐盘记得帮我收了啊。”铁逍使用了奥义·跑路光速逃离战场，留下了一个想要骂n句mmp的纪某。
“哎……”纪冰洋骂完后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抬头正打算收拾时，却食堂正大门处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进了门。
“WC老朱！”纪冰洋赶忙过去扶住了他，“怎么了你这是？怎么这几天经常不去上课现在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没事……就是赌了把大的。”朱屹岩在纪冰洋的搀扶下坐到了铁逍刚刚的座位上，“差点给小爷玩死了，有吃的没快饿死了。”
纪冰洋赶紧把餐盘往远离朱屹岩的方向挪了挪：“老铁去打饭了你别抢我的，刚才才被抢一块肉，你可别想来个梅开二度。”
“话说你要钱干嘛？学校修炼区域又不收费，”纪冰洋坐回自己座位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难不成你是要做什么很烧钱的实验？”
“不是烧钱，是赌命。”朱屹岩摇了摇头，“差点被玩死哦……”
“干什么事这么拼？老实招来。”
“做了个可能很要命的实验啊，字面意思嘛。”朱屹岩向打完饭正准备回宿舍的铁逍招了招手，“这边铁子！”
“WC牢朱你复活赛打赢了？”铁逍拎着几个打包盒坐过来，“怎么看着这么虚的样子？”
朱屹岩：扒饭，别烦。
纪冰洋默默接受了自己工具人的设定，帮忙解释了这个自己还一知半解的情况。
铁逍听完后拍了拍朱屹岩的后背：“没什么后遗症吧？”
“没，就是当时差点被玩死。”
“所以你到底整了个什么东西？别打马虎眼！”
“你俩搁这儿审犯人呢，好歹让我吃完啊……”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这些天辛苦你了。”
“没事，您让我帮忙照看的那个学生确实很不错。”
“哈哈哈，我就说他很不错吧。我这些年里带过不少学生，像他这样优秀勤学懂礼貌的可不多啊。”
“老师以后，要多注意些他的安全问题。”
“怎么了？这小子也不是主动挑事的人啊，难道是修炼出了什么岔子？”
霍德尔沉默许久，将事情和盘托出。
“哦～这样啊。那你们还挺走运的，官方要把灵魂吞噬、碎魂术等灵魂法术加入禁术的行列中了。我这次回来就会收缴相关书籍资料。”
“老师对他这种状况……不关心吗？”
“你说他修炼的那股疯劲儿？嗨，这有什么。想当年宇宙没统一的时候，我们不都是摸着黑一路爬过来的？
年轻人有些野心是好事，很多事就是得疯一点才能成，机会都是要争取来的嘛。至于那些风险……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东西，不就是来给你们擦屁股的？”
霍德尔唯有沉默，只有还在连接的通话证明他并没有离开。
“你也多该和人接触接触啦，”提郗尔一时间有些感慨，“这个宇宙的包容性虽然不是那么强，但它足够广大、辽阔。你，甚至是我无法理解的东西都还有很多，我知道你想要去探索、去了解；
但，独自行走在路上，孤单暂且不提，还会让你错过很多应该经历的事物；
所以，多和人交流交流吧。或许你们的目的地并不相同，但至少现在这段时间里，你们都坐在同一节车厢，不是么？
我们不必为了老乘客的离去而感到悲哀，也不必因为新乘客的到来而不适应，顺其自然就好，不用刻意躲开。”
“嗯，”霍德尔最后应了下来，“多谢老师赐教。”
“哈哈哈哈，你小子还是这样啊。行了不多说了，你早点准备准备回王者圣域吧，再晚点估计赶不上飞船了。”
“好的，老师再见。”霍德尔挂掉了电话，望向远处灵光圣域最高的那座建筑——圣十字塔，眼神一时间有些飘忽。
“哪怕赌上所有，也想换一张登山的入场票吗……”
这时，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霍德尔低头看向消息记录。
“一个新的A级任务么……也好，听提郗尔老师的话，借此机会和人接触接触吧……”
霍德尔翻找着帖子评论区的组队内容，最后停留在了一个名叫“儿子总爱秀肌肉怎么办”的人的评论上。
评论内容：物理系电系赤将一位，物理系战斗系赤将一位，求一位特殊系将级队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