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国】他死在昨天

*大量私设即将袭来⚠️

  *失忆梗(但非典型)注意⚠️

  *本文cp为海国,不拆不逆不喜勿入⚠️

  *文笔烂俗max⚠️

  可以接受的话…Let's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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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片海。

  那样驻足在岸边观望,仿佛一切的一切凝滞了流动,只余下海风微咸,衣角荡过,漾起细碎的浪,在欲暮未暮的夕日缱绻时分,晕染上醇而悠长的黄昏的暖色调,是温存而泛着柔暖的序曲在跃动着交响。

  我看见了一个人。

  仿佛晚霞用它华美的余晖织就了那样一个身影,以阴影作为主基调。勾勒又铺洒上浓墨描绘的剪影,在海洋的起始、白昼的末端停留,似乎转瞬间,那抹渺茫的影即刻为漫天繁复云纹吞噬,如坠入海底般悄无声息。

  我其实离他并不远,但他似乎有意要忽略他人的存在,若无其事,目光平凝又虚虚然在海平线之上漫游。

  “你在看什么?”我问。

  似乎是正在脱离无边无际的思维世界,他的眼睛缓慢地游移,涣散过后重又聚焦,偏过头看我一眼,又恢复到原先的神态。嗓音有些沙哑但音色不难听,应当是很久不说话了:“我在等人。”

  很快,他又补充道:“我的爱人,他出海了。”

  哦,原来还是个情深意重的。

  着实不大多见了。我怀着盎然兴致打量起这个人,瘦削单薄的肩与不健康到苍白的脸色有种久病初愈的病态感,五官优越,精致间生出几分矜贵傲气,棕发随海风的旋律飘然浮动,那双红眸混着夕阳残存的艳丽色彩,仿佛天际一轮壮美的落日饮醉,悲戚地沉沦在他的眸中。

  “你看起来很紧张,”我拣了个话头抛过去,见到那本就绷成一条直线的唇抿得更紧,连一丝血色也成了瓷白,他沉默后,摇了摇头:

  “并没有,才走了三天罢了。”

  打量着他依旧平淡的脸色,其中并无欲盖弥彰的心虚意味,但同样可以品出凝重来,真是相当古怪的人啊。

  这样想着,我还是道:

  “希望你们能平安相见,愿上帝保佑你,先生。”

  那张没有表情、被渐冷的风吹得有些僵了的脸神色松动一瞬,映着渲染得愈发浓郁的落日余晖,面部很奇异地沐浴在暗紫与暖黄糅合的绚烂中,显出温润的笑来,声音真诚了几分:“谢谢,小姐。”

  夜色愈演愈烈,空气挟着冰凉湿润的风由足底攀缘,我并不知道他等了多久,只知道我回去时,他仍站在海边,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过后来,我偶然提起兴致,得空来到这个港口时,都没再看到他。

  像是暮色酿造的一个梦境,白昼将近时,便无言地由记忆中蒸发,独留一份不真实的余温尚且能够佐证它短暂地在人间停留过。

  再次见到他,是在一周后。

  仍是在漫天飞红的黄昏时分,这个怪异的家伙似乎真的只在晚霞氤氲开的天空下现身。不过这次,他不仅仅站着,鞋袜被整齐地摆在旁边,一截裤腿卷起。潮汐起伏,如一曲哀婉的歌,他在潮起潮落间步入这片映着落日凄美回旋的海域。

  “喂!你在干什么?”我有些紧张,站定在他身后喊。

  他正要前倾的身体顿了顿,微侧过脸,神情显露迷茫,随即又继续刚才的动作,恍若未闻。

  ——他俯下身去,小臂浸没在海水中,那苍白的肤色因冰凉海水的侵袭愈发淡了,甚至趋于白纸,仿佛溺毙的人那样不见血色与生机。我眼睁睁看着这个人以一种淡然自若的神态,将小半身子都沉入海面以下。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温和,哄孩子似的解释:“我在等人。”

  “那你先从海里出来!”我更急了,却只听得他轻轻缓缓的语气:“小姐,你大概误会了什么。”

  他支起身,唇边挂着一丝弧度,如一抹荡起的浅淡涟漪,柔和地在那张脸上漾开,将他的眉眼都描摹得捎上明媚笑意:“我只是在清洗漂流瓶而已。”

  “是吗?不好意思。”这误会使得我感到有些尴尬,他伸出手,给我看了看那个透明的玻璃瓶。

  映着流云的玫瑰红,瓶中的水随轻晃而摇曳,抖烁出落日那奇美的色泽,如同绮丽鲜明的油彩倾洒于这一方小小的水域,绵生流转,那无波的水便充盈了生命,滴落着火烧云肆意又灼热的灵魂。

  晚霞由瓶口流淌而下,融入同样泛着黄昏色调的海中。

  我想,这个人恐怕真的因落日而来——他拥有偷走一片暮色的本事,不是吗。

  这个落日的窃贼将一只纸鹤放进还沾染着晶莹水珠的瓶子,珍重又小心地将它捧在掌心,对着即将拥抱海面的夕阳,让漂流瓶浸透云霞的祝福,再把它送入大海。

  “是送给你的爱人的?”这问话有些明知故问了,出口时我才后悔。

  “嗯。”他垂眸看着海面,不知想起什么,莫名地笑了一下,眼梢都裹挟着幸福的味道,但很快又隐没在漠然的表情下,“他出海了。”

  声音忽地刹车,眉头逐渐收紧,他的眸子开始放空,似乎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兀自念叨:“三天……”

  沉吟许久,他蓦然抬头,匆匆脱离了海水,身上湿漉漉的便急急穿好鞋袜:“抱歉,回见了。”

  沙滩上只留洇染开的深色水渍,被光衬得亮闪闪的。

  而等日光的温度将它们抹除,又一个梦将被时间永远地埋葬。

  到底有没有一个故事,会永远跨越时间、空间的禁锢,鲜活地封存在人的记忆中,带给你永久丰满而深刻的真切感受呢?我问自己。

  但给出这个答案的人竟又是那个奇怪的家伙。

  不过这次,我知道他的名字了,国王杰瑞。

  没错,国王杰瑞,帝国未来的掌权者、年轻的皇储。这么个高高在上的人,居然会在海边静静地等待一个人,真是不可思议。

  他那样古井无波地注视着我,但目光并未聚焦,像是在出神。

  湛蓝明净如玻璃般晴朗的天边,缀着白灼灼的刺目的太阳,将虚幻得仿佛泡沫般易碎的梦撕裂吞食。而那双艳红的眸,因没了夕日余晖的装点,如一汪凝固的血,冷却了温度,丢失了光彩。

  “我很抱歉,也很不想告诉你这些。“矜贵的皇子道,”但我需要一个见证者帮我记住这些事。我不想……”他苦涩地牵动唇角,“最后没有一个人能记住他。”

  “我不想让他在记忆里也这么死去。”

  被人遗忘是最痛苦的死亡,这我知道,于是我同意了,开始聆听这个属于两个男孩的故事。

  “他死在三年前,一次海难中。但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总觉得他还在。这种情形会每七天重演一次。最近的一次,我认为他在昨天死去。”

  国王杰瑞平静地叙述着。

  而曾有无数次,他在记忆的循环中辗转,挣扎沉浮又推垮,仿佛一个在阳光照耀下,陷入海底愈坠愈深的溺水者。

  他的爱人死在昨天,第一百五十六次死在昨天。

  “我的爱人在时间洪流里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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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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