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第四百二十五章（下）

　第十四卷第四百二十五章（下）

清衣雪奈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是在很久之前就谋划好了任何一个细节，极少情况下会允许意外的出现，哪怕是面对着的皆是活生生的生命，也没有任何能够让她容情的地方。例如面对着将新的的生命能量赋予了辉夜君麻吕的新生一事，那灵力的力量不言而喻，在随意使用世间任何一种能量的同时，也在警惕着任何窥视灵力的生灵。灵力既是独一无二的宝藏，也是可以随时转移任何生命能量的根本抗拒不了的死神力量。生与死，意义相同，皆是不能为人力所戏谑玩弄的存在。

　　等到在和我爱罗的意识体的交流的耐心即将消耗殆尽的那一刻，在我爱罗还想挣扎的目光里，沙之守鹤忽然语气一变：“呦，没想到你这个笨蛋也有傻人傻福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去拜了神上了供奉呀？”

　　“修罗是神明，凡人是神明，神明亦是神明，倘若自己心之所向，又何须借助虚无缥缈之力呢？”清衣雪奈那一贯平和又不失礼数的声音，像是高山上的冷泉之水，从万里之外出现在了如今对话的二者中间。

　　清衣雪奈的意识体没有完全进入，此刻出现在沙之守鹤和我爱罗的意识体面前的，仅仅是她那些许的灵力随着银针的扎入而形成的幻影而已。不过，即使是幻影，也不代表就是寻常的那种单纯的影像而已。

　　“你这个小丫头，果然不是寻常的忍者。”沙之守鹤的语气随着清衣雪奈的话语的落下而变得严肃起来，其中的警觉也是不言而喻。

　　“雪奈姐姐？你真的来了？”我爱罗的意识体赶紧往忽然出现的那道清衣雪奈的身影的方向移动过去，哪怕他对自己和守鹤的上演过了不知多少次的意识体的对峙有了把握，可是此刻也是他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露出自己此生里最脆弱的一面。

　　清衣雪奈静静地观察了一下此刻的我爱罗和沙之守鹤，没有花费时间去做无意义地客套，而是直接进入到了她此番安排的初衷所在。“沙之守鹤，你可会认同我爱罗的存在？”

　　“呵，原来你这个小丫头看着不大，胃口却不小，居然妄图让我屈从这个凡人的力量？做梦！”

　　“之前我同你说过的，你和我爱罗其实是迄今为止相处最久的另类的同伴，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我们尾兽可不是你们这些区区人类能够随意摆弄的玩意儿，从本大爷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连九尾那莽夫都不能入得本大爷的眼，更何况这些比蝼蚁还要轻贱的凡人呢？他们卑鄙丑陋地用弱小的身体妄图着尾兽们无穷的力量，做着痴人说梦的空想，太过不自量力了吧？本大爷知道你这个丫头不简单，所以还是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沙之守鹤此刻的言语里，警告的心意已经完全压过了它的警惕的情绪。而下一步的杀心就是顺理成章的结果。

　　我爱罗听着沙之守鹤的每一个字，心里就认同这每一个字的意义。周围的人包括他自己都是尾兽口中的弱小又贪婪的凡人，而尾兽和凡人之间的不可调和的关系，更是他压根不敢多想的禁忌。

　　清衣雪奈的目光在我爱罗的身上停留了一秒后，就再度落在了守鹤庞大的宛如小山般的身躯上。“尾兽也好，凡人也罢，在我医者的眼里，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而已。那么，你和我爱罗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意义。凡人受伤我会给予医疗和药剂的救助，而尾兽的虚弱和强大，于我而言也不过是所谓力量的变动而已。既然你已经预测到了我身上的隐藏的某种力量，哪怕难道就不怕我以此让你接受我的建议吗？”

　　“呵呵，小丫头大言不惭。本大爷和其他的尾兽皆是被六道仙人以自身力量创造而来，除非是六道老头本人，世间没有一人可能让本大爷认同。即使你有威胁我的力量，那么你也仅仅是杀了我或者让我消失而已。想让本大爷臣服，你别费心力了。”

　　果然是脾气秉性和初见时的小九一模一样的复刻的一尾，难怪是小九口中永远鄙视的对手和冤家。一时半刻是说不通道理，那么换一方去聊一聊也是自然之事。所以，清衣雪奈便凝视着我爱罗，语气是他熟悉的平和，“我爱罗，与你而言，守鹤是何等意义？”

　　沙之守鹤，这个从小到大都是噩梦般的存在。夜叉丸舅舅告诉自己母亲的死就是因为他在母体时就吸收了所有母体的生命才导致了母亲的产后骤然离世，从此他就背负起了出生弑母的原罪。只是因为要借助母体的力量才能让封在他体内的守鹤的能量处在控制之内。后面记事起，无数次的因为体内沙子的力量失控而主动和被迫地伤到了很多的砂隐忍者村的村民，甚至连普通的忍者都对提及他的名字而谈之色变。每一个人都对他避如蛇蝎，又各个恨不能杀死他这样一个随时会伤人性命的怪物。

　　再后来，唯一是他幼年的依恋的夜叉丸舅舅为了父亲四代风影的命令，给与了他人生第一次名为背叛和血债的教训和痛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随着起爆符而炸成了尸骨无存时，亲耳听到了每天把爱护他当做安慰的人语气淡漠地讲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怨恨时，我爱罗曾经的自我毁灭终于在那个冰冷的夜晚变成了杀掉别人来证明自己存在的深渊开启！是呀，既然所有人都希望他死掉，那么这些人就会源源不断地主动挑衅到他的面前，那么在真正的死亡到来之前，就让这些人的血肉和生命成为他作为“只爱着自己的修罗”的垫脚石，再合适不过……

　　然而，当命运避不开那阴雨过后会见证彩虹的定律里，我爱罗遇见了和他同病相怜却比他幸运的漩涡鸣人，那不止局限于木叶忍者村的温暖的阳光，也在老天这么多年折磨他的间隙，恩赐的一缕久违的阳光照亮了他那几乎彻底堙没于黑暗的心田。原来，人柱力的悲剧也能有朝一日在自己的希冀里实现所谓的梦想……

　　连漩涡鸣人这样的吊车尾都能够执着坚持去做的事情，他我爱罗，又怎么可能会永远输给他呢？

　　因为，漩涡鸣人得到了清衣雪奈这样温暖的亲人的照拂，他也有幸在清衣雪奈远行中与之发生了邂逅。纵然没有和漩涡鸣人同样的温暖，但是那份没有任何歧视和仇恨的目光，却是我爱罗永远都忘不了的珍贵记忆。所以，他在回忆了自己从幼时到今时今日的成长的画面里，找到了可以回答清衣雪奈问题的答案：“雪奈姐姐，其实守鹤，真的是我最特殊的一个相伴的人。可惜，我从来都没有做到和他心平气和地谈下去。就像它说的，我真的是太过弱小，根本就没有资格出现在他面前吧。”

　　这是我爱罗当着沙之守鹤亲口承认的一个答案，没有超过清衣雪奈的预料，也在沙之守鹤的预料之中，因为从那一声毫不掩饰地冷笑里，就能知晓沙之守鹤作为尾兽的立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