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第三百九十二章（下）

　第十二卷第三百九十二章（下）

宇智波佐助勉强保持着呼吸的节奏，带着劫后重生的心情，缓缓地转身去看那背后攻击的人的到来，然后，在他转身的时候，听到的是几声玉环碰撞的清脆的声响，以及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药草的香气。明明在攻击到来时，他什么声音和嗅觉都没有察觉！

　　结果，只能是那一道攻击的目的，不是为了取他的性命，而是要提醒他此刻有人的到来而已。而无论是玉佩的声音还是那股药草的芬芳，都已经让宇智波佐助在得到答案的那一刻，就真的心里一沉。接着，他看到了一角随风微微扬起的衣袂。来人，是清衣雪奈。

　　“雪奈姐姐？”宇智波佐助随即道出声，却没等清衣雪奈回答，自己就变了称呼，“还是应该称呼清衣小姐，对吗？”宇智波佐助的脸上，在疲惫中露出了代表着礼貌的苦笑。

　　清衣雪奈淡淡的看着宇智波佐助此刻的有些区别于平日的狼狈，以及他身体掩饰不住的查克拉能量的透支后的倦怠。“佐助君，你真的做了自己的选择了吗？”

　　宇智波佐助听到了清衣雪奈的这个问题，似乎在试图寻找清衣雪奈眼眸里应该出现的责备，可惜，却只有他和其他人都熟悉的平和的神色而已。“清衣小姐，你难道也想和漩涡鸣人一样把我带回去吗？那么你的确是成功了，因为我现在没有什么反抗的力量了。”

　　清衣雪奈摇摇头，“宇智波佐助，无论你是木叶忍者村的宇智波佐助，还是即将投身黑暗的复仇者，我并不在意。我只想告诉你，只有鸣人是真心地想要让你远离大蛇丸的算计，所以才不惜拼尽一切将你带回去。哪怕他失败了，他也是个令人敬佩的信任的伙伴。”

　　宇智波佐助听着清衣雪奈的一番几乎是直白的解释，听进心里的只有一股莫名靠近的残忍。从温润的笑容下折射在话语里的某种仿佛神明俯视凡尘的残忍和淡漠。“清衣小姐，原来在你的眼里，我是这么差劲儿。漩涡鸣人这个吊车尾，还真的是出乎人意料。”

　　清衣雪奈对宇智波佐助的话，没有立刻出言反驳，只是眉眼间依旧是温和的笑意，“这样的漩涡鸣人，不是才令你坚持在木叶忍者村留到了今天吗？否则，在那个对你而言最为黑暗的夜晚，你就早被仇恨吞噬殆尽了吧？”

　　宇智波佐助这才注视着清衣雪奈，发觉了自己对面前的医者，也是极为熟悉的女子，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了解。“清衣小姐，你知道很多事情。”

　　这不是质问，而是一种了然的默认。

　　清衣雪奈点点头，“佐助君，以漩涡鸣人对你的在乎，绝不是一个小队的同伴这么简单，想必在之前和鸣人的对战里，你已经充分地体会到到了他的这份心意和在意。所以，无论是今后会成为何种人，我都要庆幸你没有被仇恨逼迫到连同伴都能痛下杀手的程度。所以，我刚才的风刃，才会避开了自己的要害，仅仅是一计提醒而已。”

　　这是属于清衣雪奈的理性的体现，也是仙灵之灵子应该懂得的是非曲直，没有因为个人的心思作怪就颠倒一切。而宇智波佐助此刻的表情，才是真的像是一个一只脚踏进到了深渊之中的模样，有些了然的孤高，也有几分被遗忘的苦涩。“清衣小姐，我才发现原来医者也能说出这么残忍却又冷静至极的话来。虽然一时难以接受，但是我也清楚你的话里，没有丝毫的虚假。真相的意义，本来就不是可以随着人的心意而产生的东西。就像是曾经朝夕相处的哥哥，也能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亲手杀死父母和整个家族的刽子手。还美名其悦地说出我这个弟弟的软弱无能连被他亲手杀死和父母团聚的资格都没有……”

　　宇智波佐助很久都没有过流泪的行为了，自从灭族之后他从长期的昏迷中醒来后，就再也没有过落泪的表情，然而，不知为何，此刻他当着清衣雪奈的面，不禁讲出了内心最痛苦的折磨，也久违地有了热泪滑落面颊的情绪的出现。

　　清衣雪奈凝视着宇智波佐助的泪眼，唇角的浅笑没有改变，只是她的脑海里随着佐助的自白而回想起了同一个时间里的少年，在身上的血腥染着衣衫，脸上甚至还沾染了几滴族人身上喷溅的血迹时的模样，那种连哭都做出到的状态，清衣雪奈才觉得此刻的佐助的情动根本无法和那个人比较在一起。

　　“软弱而没有被杀的资格？”清衣雪奈内心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真的仅仅是指年幼的宇智波佐助吗？细想起来，又何尝不是下手的人对自己的一份质疑和鄙视呢？若是有着瞬间颠覆一切的力量，那么族人的命运，木叶忍者村的未来，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力量去把二者的问题痛痛快快地解决呢？

　　清衣雪奈大概是猜到了自己此刻的答案应该是触及到了某些宇智波一族的机密的一角，只是既然那位故人选择了闭口不谈，那么她也不会傻乎乎地去做这个提前戳穿了真相的人。静水深流的意义，只有整个人都已经陷入到流水之中无法自救的人，才有资格去讲出逃离的渴望和执念。

　　那个人的向死而生的自虐，她无论是作为旁观者，还是灵子，都没有权力去强行更改对方的决定。然而，佐助和鸣人的未来有着太多的牵绊的点，她为了鸣人，也必须做一个有着恶人的角色来。“佐助君，无论你今后是要把复仇者的身份贯彻到底，还是中途幡然醒悟有了其他的转变，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今天漩涡鸣人为了你一个人奋不顾身的这份心意。”

　　“清衣小姐，这也是你一直选择漩涡鸣人的原因吗？”佐助的神色一变，“那么，你为何没有出手替被我重伤的漩涡鸣人讨回公道呢？”

　　“我的风刃，不是已经令你感到了那种杀机近身却无能为力的真实了吗？你的慌乱的心跳和呼吸，可是骗不过我这个医者的。”清衣雪奈的表情不变，只是她此刻已经没有了再和宇智波佐助继续交流下去的感觉，“最后，还是想说一句，比起那位远离的故人，你真的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了。言尽于此，至少在你没有找到最终的选择之前，别轻易地把自己的性命交出去……珍重吧，宇智波佐助。”

　　清衣雪奈甚至没有等到宇智波佐助的回应，就仿佛是一团骤然消散的烟雾般消失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