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16
庆帝疑惑的嗯了一声,好似是对他反应的不解。
宫典虽努力想稳住声音,但也还是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些颤音:“从情理上 看,或是……是……东宫。 ”
听到这个答案,庆帝才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已经达到了想要的结果般的汤匙再次放回碗中:“哦。”
“东宫……”庆帝轻轻道。
宫典:“臣有此般猜测……已是悖逆之罪。只是陛下问,臣……不敢不说,请……陛下降罪!”
庆帝闻言,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碗里早已碎成汤的混沌。等咽下后,他微微皱了皱眉:“那个范闲在偏殿上,跪下来没有?”
宫典恭敬道:“臣留意过,在……庆庙,范闲,不曾跪过。”
闻言,庆帝手中原本搅动着的汤匙瞬间就停了下来:“遇神不跪……”说完,便长长叹气一声。
他将手中的碗递出车窗外,有些抱怨的说:“一点都不好吃。”
宫典赶紧起身,恭敬的用双手 接了过来。
“但也别忘了,给人撂二两银子!”庆帝嘱咐道。
这两人的一言一语,皆暗藏深意。
庆帝随意地唤了一声:“宫典。”
宫典:“臣在。”
“听说太子送你的那副画……你很喜欢?”庆帝用帕子擦了擦手,就这么看着宫典。
尽管前面早已暗藏玄机,但这正头菜,如今才刚刚开始。
宫典瞬间就跪了下去,高呼道:“臣……知罪!”
庆帝“呵呵”的笑了两声,待抬手将马车窗帘放下,才吩咐道:“回宫吧。”
宫典跪在原地,目送马车远去。
许是间隔的有些远,庆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 :“人生于世,自有所好。何罪之有?”
宫典抬头,发丝早已被汗水染湿。他 高声回禀道:“臣……明白!”
良久,他才缓缓闭上眼:“臣,叩谢皇恩。”说完,便朝着马车缓缓叩首。
东宫。
李承乾捏着毛笔,似是在作画 。在听到宫典来了时,他连忙挂起了笑脸。
“臣,宫典,拜见太子殿下。”宫典手中拿着字画,恭敬行礼。
李承乾似是有些无奈,他笑着说:“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你我都爱书画,兴趣相投!咱们之间啊……只谈交情,不必多礼。”
虽是在表示亲近,但那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宫典有些落寞的说:“这些书画,都是臣这些年来珍藏中……最珍贵的几幅。”说着,他就将那副字画展开。
李承乾笑着走上前,却没想到宫典竟直接把它撕毁。
宫典满满说着,似乎这句话从他的嘴里是极难说出口的:“家中其余字画.....已经一把火圈烧了,从今日起....臣....便没有喜好。”
他的眼睛里似有湿意,也许,在没人注意到时,他也曾为这段得来不易的友谊掉过泪。
宫典将一副完好的画卷恭敬的举于李承乾面前,为这段友谊画下一个了不那么圆满的句号:“这是殿下赐予臣的……前朝名画,请殿下收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