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204.救不了的人

椒丘回到了万事屋内。

　　

　　纸花园里，时零坐在木制的椅子上，啜饮着茶水。在椒丘踏入花园之后，她抬起了头。

　　

　　时零：回来了，娇娇~

　　

　　椒丘：嗯……

　　

　　椒丘走到了时零的身边，将头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时零：娇娇？

　　

　　时零：（他的情绪很不对劲。）

　　

　　时零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发，顺着发丝生长地方向往下撸。

　　

　　指尖划过头皮的触感，让人略微的有些放松。

　　

　　椒丘什么也没说，但是时零什么也没问。

　　

　　他就这么依偎在时零的身旁，像一直蜷缩在主人身边的小狐狸。

　　

　　良久，椒丘才发出了声音。

　　

　　椒丘：时零。

　　

　　时零：嗯？

　　

　　椒丘：我谁也救不了……

　　

　　他曾随月御将军出征，救治军中的云骑士兵。

　　

　　原本重伤濒死的云骑士兵因为他的救治而活下来，那一刻，他作为随军医士是开心的，因为医者救人的天职得以发挥。

　　

　　但是，仙舟与丰饶民的战争不会停止。

　　

　　原本得到救治的士兵，最终仍旧会投身于战场，然后……

　　

　　死亡。

　　

　　如果医者医治的病患注定要死亡，那么救治的意义又是什么？

　　

　　时零：……

　　

　　娇娇又在内耗了。

　　

　　她捧起椒丘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看自己。那双金色的眼眸睁开，带着茫然又灰暗的情绪，仿佛可以随意摆弄的玩物。

　　

　　时零凑近了他，然后吻住了他的嘴唇。

　　

　　椒丘：唔……

　　

　　突如其来的吻让椒丘暂且放弃了思考，被时零的气息包裹。

　　

　　是让人心神舒缓、觉得安心的味道。

　　

　　椒丘：时零……

　　

　　他的眼睛逐渐恢复聚焦。

　　

　　时零：真是让人没办法啊，娇娇。

　　

　　时零伸出手，扯了一下他的脸蛋。

　　

　　时零：所谓「救不了」可不只是一个人的事。

　　

　　椒丘：……

　　

　　时零：救活所有人什么的，可不只是医生的责任啊。

　　

　　时零：让伤亡没有发生，也是一种「救」不是吗？

　　

　　时零又揉了揉他的脸颊。

　　

　　时零：娇娇，你能做的，是让受伤的人得到救治，但是让伤亡不再发生，可是更多的人的责任。

　　

　　时零：做不到治好所有人也没关系，因为你已经尽力了。不要拿别人也做不到的事情，去苛责自己。

　　

　　时零：就我个人而言，相比起别人，我希望你能更珍惜自己一点。

　　

　　椒丘：……时零。

　　

　　总能在她这里找到安慰啊。

　　

　　他站起身来，整个人将时零拥住，将下巴枕在了时零的肩膀上。

　　

　　椒丘：仙舟和丰饶民的战争，看不到尽头。

　　

　　椒丘：但是，你说得没错，想要终止伤亡，终止战争，并非是我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他想起了那个月御将军的徒弟，那个在战场上竭力拯救同伴的少女。

　　

　　她曾请求自己治好月狂之症，然后医治名为“战争”的顽疾。

　　

　　也不知道现在成为将军的她如何了。

　　

　　也许可以去考察一下，她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时零：……

　　

　　看着逐渐好转起来的椒丘，时零的心情有些复杂。

　　

　　有人的地方，就不会停止纷争。

　　

　　否则……她的那位老师，也就不会死了。

　　

　　不过……

　　

　　时零：能看到你不继续内耗，我很开心，娇娇。

　　

　　她还是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