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马醉春风30
“世子爷。”萧若风微微弯腰行礼,态度恭敬,雷梦杀紧随其后。
百里成风稳坐在马背上,没有下马,“小先生,久仰。”
陈轻辞与百里成风并行,同样没有下马,却也没有问好,只是以一种萧若风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萧若风看着陈轻辞,对方穿着湖蓝色月光锦华裙,头发只用一根雕成竹子形状的水绿色玉簪半绾,看上去清丽温婉。
虽然对方带着面纱,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并未见过她,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不等萧若风开口询问,旁边歇脚小摊坐着的女子动了。
一道残影从他们面前飘过,径直冲向陈轻辞,“小姐!”
“这画面好生熟悉。”雷梦杀小声嘀咕了一声,蓦然想起奚若寺的那个晚上,激动地拍手,“哎呀,这不是连翘吗,真的多日不见,还是……”
眼见雷梦杀就要开始发力了,萧若风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施法。
连翘:“你谁啊?”
不要误会,不是故意挑衅,是连翘真没认出来雷梦杀,她对见过一两面的人从来记不住,更别说雷梦杀现在换下了他标志性打扮。
“灼墨公子,小婢无状,见笑。”陈轻辞向雷梦杀拱了拱手。
雷梦杀不以为然地挥挥手,“没事,我跟连翘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一见如故、志投意合、相见恨晚……”
这话在刚才连翘那句“你谁啊”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可笑了。
不过知道他是雷梦杀后,连翘对他的态度确实好了点,难得有人跟她一样爱说话,只要他不会对小姐不利,连翘也勉强可以把他当朋友。
两人迅速地又一次聊得火热。
萧若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动作轻微,只是轻轻晃动的帷帽纱幔将他的动作暴露了。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和他一样站在旁边陈轻辞。
绝世而独立,温婉却疏离,倒是和传闻中的样子不太一样,也和他想象中的样子不一样。
只是他隐约察觉到陈轻辞对他似乎有些不喜,但是为什么呢?
他不明白,他们这才第一次见面,他能有什么原因让待人有礼的的陈轻辞将他晾在一旁。
——
陈轻辞看着百里成风带着萧若风和雷梦杀进会客厅,向身侧的连翘招了招手,小声吩咐了几句。
“是。”连翘微微欠身,退了出去。
‘开始了。’陈轻辞最后看了一眼萧若风,转身往后院走去。
会客厅里,萧若风微不可察地转动了一下头。
——
“不拔了、不拔了,累死了。”
百里东君看着眼前还是没有变化、连一个稻草都没少的稻草人,将落到身前的头发往后抛,走向旁边的平台。
“改日再拔。”
司空长风:“我不是都示范过了,要用内力,你怎么还硬拔啊?”
百里东君反驳:“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拔啊,我这不是没有内力吗,要不你教教我?”
“教什么?”陈轻辞从旁边的走廊出现。
司空长风立马起身,“你回来了。”
陈轻辞走到司空长风对面的位置坐下,摘掉脸上的面纱,向他点点头,然后才问,“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还不是拔剑的事。”说到这个,百里东君忿忿不平,“我看我爹就是不想让我出去,不然为什么光让我练拔剑,不叫人教我内力心法,没有内力,我怎么做得到?”
但那天百里东君在剑林使出那样壮观的西楚剑歌,可不像是没有内力的人能使出来的。
陈轻辞:“还记得剑林的事吗,你有内力,你想想那天你是怎么做到的?”
“剑林?”百里东君开始回忆,脑海中的画面停在了喝酒上,转头向睿儿吩咐,“睿儿,把我酒拿过来。”
不一会儿,侍卫们就将百里东君房间的酒全部搬来了。
看着那占了几乎三分之一场地的酒,陈轻辞微微张嘴惊讶,“这么多!”
司空长风看到这些酒,咽了咽口水,走过去围着打转,选了一坛回到位置上。
百里东君随手拿了一坛,走到司空长风身边,“来,干!”
这酒一坛一坛下肚,百里东君开始摇晃他发昏脑袋,显然是醉了。
他倏然看向稻草人,晃晃悠悠走过去,围着稻草人转了一圈,然后正对着它。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我啊,不是不会拔剑,我只是不想拔剑,懂吗?”
看着跟稻草人说话的百里东君,陈轻辞一脸嫌弃,侧头看向司空长风,“你说他是不是喝酒把脑子喝傻了?”
司空长风跟着百里东君一起喝,虽然没有百里东君喝得多,但现在也有些醉了。
意识不清的司空长风趴在桌上凭着本能呆呆地望着陈轻辞,听到她的话,傻傻的应和一声“嗯”。
平日里活力四射、精力旺盛、好像一刻都停不下来的大男孩,没想到喝醉了会是这样乖乖巧巧,仿佛让他做什么都会乖乖照做的样子。
陈轻辞转换姿势,和他面对面,也趴在桌上,同他对视。
“司空长风。”
“嗯。”
“长风。”
“嗯。”
“傻乎乎的。”
“不傻。”
陈轻辞不禁莞尔一笑,‘确实不傻,还知道反驳。’
她伸出手,戳了戳司空长风眼尾的泪痣,力道很轻很轻,弄得司空长风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这是陈轻辞没想到的,想要抽回手,但司空长风抓握的力道不大,却意外的牢,她很难在不伤到他的前提下挣脱开。
不仅如此,司空长风还抓着陈轻辞的手贴在他脸上,像小动物一样蹭蹭。
如春风拂过平静无波的湖面,少女的心湖有了波澜,那双清明的眼睛出现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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