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眼睛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时钟指针走动的声音。

女孩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雕像，长长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无力躺在地上的半截绳子以及挂在天花板上的它的上半身无疑说明了一次失败的尝试。

随着门锁打开的咔嗒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卢纳尔小姐，查理博士找你。”

床上的女孩终于动了，她抬起头，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这才从床上下来。

男人在卢纳尔走出房间后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半截绳子，关上了门。

卢纳尔一言不发地跟在男人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查理博士的办公室门前，男人替卢纳尔打开了门，卢纳尔抬脚走了进去，男人关上了门，站在门外。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似乎是刚结束一次实验，身上还穿着白大褂，看见卢纳尔走了进来，他放下笔，抬头一脸笑意地看着她：“4869号，我听你的父亲说你又逃跑了？”

卢纳尔身体一颤，低着头，低声回答：“是，查理博士。”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查理博士脸上的笑容更胜：“我一直觉得你父亲对你太好了，才会让你有逃跑的念头。”他推了推眼镜，金丝的镜框在灯光下反射出寒光，站起身，走到卢纳尔面前，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只有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你才能安分一点啊。”随后他便直起身，欣赏着卢纳尔脸上的表情。

她听到这话后瞳孔骤缩，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但过了一会儿又松了开来，只是垂下眼眸，回答道：“是，查理博士。”

查理博士似乎对于卢纳尔的顺从很满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很好，那我们开始吧。”随后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闪着红光的监控，“我想挖掉一只眼睛是不会对实验产生影响的。”

卢纳尔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术刀，忍不住闭上了眼，不过耳边查理博士的声音立刻传来：“睁开。”她于是把眼睛再次睁了开来。

随着左眼一阵剧烈的疼痛，卢纳尔失去了半片天空，她感觉到一种粘稠温热的液体从伤口处流了下来，不过她并没有动，只是默不作声地站着。

很快，查理博士的手上便出现了一颗柔软的眼珠，它上面鲜红的血液染红的查理博士洁白的手套，查理博士把它放进了一旁的罐子里，里面已经有几颗眼珠了，随后他一边脱手套一边和卢纳尔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全然不顾她还在流血的伤口。

卢纳尔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仿佛刚刚失去左眼的不是她，她只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男人早已在门外等候，看到卢纳尔的样子也是也是很镇定，带着她去了医务室。

卢纳尔对着镜子熟练地给自己处理伤口，然后缠上了绷带。

跟着男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打开门，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多了一张床，一个女孩正坐在床上无聊地晃着脚丫。

卢纳尔抬头看了一眼门号，确认自己没有走错，看向女孩：“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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