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章天狱

天下第一楼内，雷无桀四人收起了自己的武器。他们不过试了一炷香时间的剑，却感觉像是练了一整年的剑一般疲累，以及……满足。

他们见过安星的剑意，但是与白羽剑仙却不同。透过这道剑意，他们真正地看到了两个字——天下。

萧瑟和无心说得没错，那留下牌匾上的剑痕，不是一个简单的剑痕，也不是一个字，而是一个词。

雷无桀：试问天下。

四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当年白羽剑仙便用这一剑在天启城的牌匾之上留下了这四个字。

试问天下，谁能再挥出如此绝世一剑。

试问天下，谁能再挡住我白羽剑仙，一人一剑。

雷无桀四人上了二楼，却没有看见萧瑟和无心的身影。

雷无桀：怎么快就上三楼了？

雷无桀疑惑，但却没有人回应他。

雷无桀愣了一下，扭头便问，

雷无桀：大师兄……咦？

雷无桀：千落师姐？凡松兄弟？你们人呢！

另三人与遇到了同样的状况。

司空千落：大师兄！……人呢？

李凡松：咦？人呢？怎么不见了？

唐莲：雷无桀！千落！

唐莲：凡松兄弟！

唐莲四处喊了几声，仍旧没有不见他们人影。他往前看去，看到了一幅画。

雷无桀三人也朝前望去，却见那里不知何时挂上了一幅画，画中是一个似笑非笑的紫袍道人，正略带几分诡异地望着他。

画的旁边是一幅对联：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上题四字，太上无为。

四人心中一动，大概猜到了画中人的身份。

唐莲：大国师，打扰了。

唐莲对着画中人行了一礼。

司空千落：大国师？

司空千落举枪有些疑惑。

李凡松：大国师，有何见教？

李凡松举起青霄剑，对着那幅画缓缓说道。

无心：阿弥陀佛。大国师，可安好啊。

无心双手合十，念了一句，微微笑道，但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萧瑟：见到昔日的主人，过于激动了吗？

萧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萧瑟：实在是有些打扰了，原来这里竟然供奉着，钦天监的首任监正，大国师李风连。

钦天监的第一位主人，北离开国以来的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大国师，当年摆下天门连锁阵，助北离破了西楚铁伐阵的传奇人物。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画中，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六人各自望着面前的画，忽然，各有一只手搭上了他们的肩膀。

“谁？”

天下第一楼外。

国师齐天尘：你来啦。

国师齐天尘甩了下拂尘，他仰起头道。

叶若依：师父。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一袭绿衣落在庭间。和她一起的，还有一袭红衣。

上官千月：国师。

国师齐天尘：说了多少遍了，我虽然教了你些本事，但没有行过拜师礼，你的身份也不能入钦天监为弟子，所以不能叫师父。

齐天尘轻轻摇了摇头。

叶若依：我父亲已经不再是大将军了，现在的我是不是就能入钦天监了？

叶若依问道。

国师齐天尘：如今的我也不能再教你什么了。只有你二人来吗？

叶若依：是。

叶若依回头望了一眼道，

叶若依：萧瑟他们呢？

国师齐天尘：进楼了。

齐天尘答道。

国师齐天尘：这位小友，可是身体不适？

齐天尘看向上官千月问道。

上官千月：是有点。

上官千月几日不见，已是面色苍白，一副病弱之相。

国师齐天尘：不防在这里先歇歇，等他们出来。

上官千月：好。

叶若依扶着上官千月在一旁坐下，她说道，

叶若依：千月，你不必来的。

上官千月：没事。

上官千月牵了牵嘴角。

上官千月：阿姐那里不能去，永安王府我也呆久了，来这看看他们挺好的。

叶若依：好吧。

叶若依答道。

天狱走廊。

萧羽寸步不离地跟着安星，他看着安星凝重的神色，问道，

萧羽：阿姐，叶玄跟着去边境，你不担心？

安星：阿玄能保护好自己，况且我相信他。

萧羽：那萧瑟他们？

安星：有国师和儒剑仙在，他们不会有事。

萧羽：那阿月呢？

安星闻言停了下来，走廊在拐个弯就是关押暮月和白言喻的房间了。

安星：这就是我担忧的事。

安星：知道我为什么不让暗河的人离开天启吗？

安星问他。

萧羽：为什么？

这恰好也是萧羽不解的地方。

安星：我没找到母蛊，母蛊不除，死灰易燃。

安星说完，朝牢房走去。

牢房内，暮月和白言喻身着灰衣，被关在两间牢房，二人身上皆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安星推开门，走到暮月面前，萧羽紧跟其后。

暮月听到声响，抬眼看向来人，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暮月：来了。

暮月对她说道，声音却是沙哑无比。

安星：母蛊在哪？

安星看着他，一脸平静。

暮月：你猜？

暮月笑了起来，显然回避了话题。

安星：呵。

安星冷笑一声。

安星：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在阿月身上。

听到这句话，暮月突然愣住了，随后苦笑道。

暮月：她或许没有告诉你，她找到你前与我相处了许久。四岁以前，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那一次，我以为我会和她一起走下去。

暮月：可她遇见了你，还有无心！

暮月突然大叫起来。

暮月：我们明明说好一起逃出去，可她却跟你走了！

暮月：我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她。

暮月说着，声音放低了些。

暮月：可没想到再见面，她却是别人的了。

安星：这就是你下蛊的理由？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爱？

安星只觉得听了一通屁话。萧羽却是被这样的暮月给惊到了，他在想若是他不曾遇到安星，他会如何。他会把皇位看得如此轻吗？会像现在这样快乐吗？答案是不会的，但是所幸安星一直在。

暮月：我是爱她的！

安星：放你妈的屁！

安星直接爆了句粗口。

安星：你这也叫爱？那干脆这世上别有恋爱算了，还结什么婚？生什么子？

安星眼神一凛，怒道。萧羽立马低下头，扣衣角去了。

安星：还想和阿月在一起，想屁吃呢你！

安星深吸了一口气，萧羽立马帮她缓气。

安星：我问你，另一个人是谁？

暮月：什么另一个人？

暮月反问道。

安星：别装傻，我既然来找你了，自然是查清楚了的。

暮月：呵。

暮月笑了。

暮月：你若真的查到了是谁，我便不可能还在这了。

安星：你！

安星：算了，跟你这种人说话，简直是浪费口水。

安星：我们走！

安星拍了拍萧羽，转身便走了。萧羽转身前，狠狠的瞪了暮月一眼。

安星：对了。

门口的安星突然扭头对他道，

安星：阿月那句话说得对，从相遇的时间算起，你一开始就输了。

这句话是暮月被抓那天临走前，上官千月对他说的。

暮月：哈哈哈……

暮月突然哈哈大笑不止。

暮月：我倒要看看，两个人之间你选谁？

暮月：只要母蛊还在，药人不绝!

暮月：哈哈哈……

回去的路上，安星罕见的很平静。

萧羽：阿姐，怎么了？你别把他的话放心上，反正他现在就是个阶下囚。

安星：我知道。

安星回道，语气平平。

萧羽：那阿姐怎么……

安星：我只是在想，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宣妃娘娘。

萧羽：母妃？

萧羽一时睁大了眼，震惊道，

萧羽：他如何接触的到母妃！

安星：阿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萧羽：这……

萧羽一脸凝重，这事确实有点不好办。

安星：我上次给阿月治疗，便隐隐有些猜测。如今阿月的身体快撑不住了，我必须去看看她。

安星口中的她，萧羽明白。

萧羽：阿姐想什么时候去见？

安星：越快越好，只是我还没做好准备。我先稳住阿月的伤势，你找机会给她说一声吧。

萧羽：好。

二人商讨着，离开了皇宫，晚上萧羽便去探望了宣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