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精确又不精确的任务
“看起来他们三个都挺不错的，那个唐舟，你看清楚他的描魂了吗？”在静静等待后面的boss暴怒的时候，学院其他人都在欣赏三人组的战斗，只是没想到他们刷小boss还挺快。
看完后，安格列夫点了点头，看起来比较欣赏这三个小家伙，旋即又摇了摇头，他还是没能完全知道唐舟的底细。学院里上到副校长，下到刚入学的学生，每个人的底细他都了如指掌，除了唐舟。
是以在行进的过程中，偶尔会有安格列夫和秦川的低声细语。
“不知道，没见过”，秦川也是一头雾水，“要不催眠了问问？”
“可以，回去准备一下。继续前进。”
地下诸多洞穴，错综复杂，但是学院竟然有地图，跟着地图，行走在积水及膝且漆黑的洞穴里，靠着战术手电筒行进了一个小时，只看见岩壁湿滑，不见兽族踪迹。
但是总该有动静的。
“那边有动静”，古来一个箭步冲到二人面前站定，手指左侧一个黝黑的洞口，里面传出几声低吼，没有任何光亮。
“应该是落日计划的漏网之鱼。”安格列夫脸上多了一抹狰狞，胡须都被他凌厉起来的气息梳理了一遍，抖落几点食物残渣。
一条巨大的黑黝黝的东西在黑暗中发起偷袭，战术手电筒还没照到它，就已经有人遇害。连续几个人被拖进了洞里，传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安格列夫瞅准机会，一刀砍断了那条东西，余下的人才看清楚那时一条舌头，还有黑血渗出。那黑血沸腾，连积水都被加热了，好在原本有些冰冷的积水只是变得温热，没有和那黑血一样沸腾，还能忍受。
“小心，有毒。”秦川出声提醒，并熟练地戴上了防毒面罩，其他人纷纷效仿，只有唐舟和苏缘没有动。
“你这是准备救人？”苏缘小声询问：“需要我帮忙吗？”
“那就请大美女帮我注意一下古来教授，他可能会被偷袭。”自打从菀之那里获得了运用潜藏在血脉里很少出现的强大力量的权限，唐舟就更加相信自己这个有些特别的系统了。
此刻应该是被精神空间封锁了，她不再说话，也没有出来战斗，但唐舟总觉得她的提醒绝对是要相信的。
“好”，苏缘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古来教授看到有专员死在那黑色巨舌下，眼看着被校长斩断的舌头里有小东西跑了出来，就要袭击一个离自己比较近的专员，他一板斧就剁了下去。
不料那小东西只是诱饵，他一斧子劈下去之后，后面三个小东西对着他的后脑攻击过去。
场面一度混乱，专员们训练有素，在副校长的指挥下严防死守，还是挡不住那无处不在的小东西。看起来很像蛇，但头顶又长着一对角，牙齿锋利，能咬碎坚硬的石头。
古来后脑的三条长角的小蛇再不能寸进，唐舟的蓝色烈焰已经将他们冰封在半空，随后唐舟手起刀落，将其斩成两截。
“多谢了！这些血齿角蛇嗜血残忍且不易察觉，要万分小心。”古来在这种时候表现得很淡定，转身与唐舟并肩作战，还出言提醒。苏缘的精神空间外扩，虽没有这里的精神空间大，但捕捉信息还是很好用。唐舟知道这不是她的描魂，这东西好像是她的天赋能力，随意识展开，更准确地说，这玩意儿叫领域。
李豪没有和他们在一起，而是陪着安格列夫冲到了洞口，用赤月照明，他们一路杀了进去，要解决源头。又或许，是为了掩盖校长那看起来很是血腥暴力的描魂——蚀骨风暴。据说这玩意是范围伤害，有自己的领域，只有同样拥有领域的人才能不受伤害，李豪算一个，他同样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使用赤月，会波及到其他人。他们的血脉来自不同的兽族神明，但这不妨碍他们都是破坏狂。
副校长秦川留下指挥，古来辅助，李豪和校长安格列夫充当先锋，是学院一贯的打法。
唐舟是个怪胎，获得力量之后，随心所欲，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他的蓝色烈焰会自动避开队友。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力量控制，也不想管，好用就行。
眼下，他只有一个任务——保护古来教授。这个任务精确又不精确，精确到古来教授个人，但没有精确时间空间和事件，还是得全程戒备。
一波接一波的攻击过后，血齿角蛇们嘶吼着咬碎了周遭洞口的岩石，封死了安格列夫和李豪的退路，将他们与众人分开。同时，井口被咬蹋了，外面的人也没了退路。
洞里汇聚了越来越多的血齿角蛇，它们的嘶鸣如小儿夜哭，闹腾，不安，让人感到魅惑又恐惧。你在夜里听到自己的孩子哭，会觉得亲切，你的孩子对你有着特别的吸引力。但是，如果你没有孩子呢？或者你听出来那不是你的孩子，在这幽深而黑暗的洞穴里，脚下积水，小儿夜哭，总让人汗毛倒竖。
蓝色烈焰升腾而起，火焰在黑暗中散发出诡异的光泽，像海水一样，但它们的确是火，还生出了一对又一对眼睛，加之骤降的温度，让人不知道唐舟和那些已经长出了翅膀的血齿角蛇谁更可怕。
“砰砰砰……”的怪响过后，战术手电筒全部报废，就着唐舟的火焰，大家才看清楚了是血齿角蛇们的牙齿被它们当做了暗器使用，这是始料未及的。
“看起来，我们对兽族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大家保持队形，不要乱，必要的时候，我会用天地囚笼把你们保护起来。”秦川已然成了最高指挥官，要不是他的描魂——天地囚笼太耗力量，他早就用了。
“我有把握把一次性把它们全部冻住，请教授开启天地囚笼，一分钟就好。”唐舟语出惊人，要知道，这些敌人躲在暗处，伺机偷袭，主动进攻往往会陷于被动。除非，有人能全方位覆盖。
“你那蓝色烈焰能有那么大范围，你什么时候得到这股力量的？”秦川有些不敢相信，在来这里之前，唐舟根本没有悟出描魂，更何况是这比普通描魂看起来更加恐怖的东西。这东西有领域就算了，竟然还有那么大范围。
“来这里之后觉醒的，请教授批准！！！”唐舟已经蓄势待发，保护古来教授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敌人都消灭干净，至于其他还活着的人，应该会相安无事。根据菀之姐姐的提示，怪物们应该只是要杀古来教授，杀不了的话，他们就会退去，不会再杀其他人，只是他来自灵魂的自信，不知道为什么，他有太多的原因想不出来，干就完了。
“好”，古老的声音符号一样从秦川嘴里吐出，沧桑但飘逸的行书在积水里翻腾而起，自带仙气，漂然而上，在秦川面前成型。比正常人躯干还要粗上一圈地藤蔓突破地面，钻出积水，长势迅猛，将众人包裹严实，与外界隔绝，进入全面防御状态。从外面看去，就像是有人用藤蔓搭建了一座堡垒，对，是搭建而不是编织，因为那藤蔓成型之后四四方方，立柱一般，坚固得如同碉堡。
已经站在天地囚笼外的唐舟低头瞟了一眼吞海，持刀，与腰同高，迅速转动起来，蓝色烈焰形成了风暴。一时间飞沙走石，水花混杂在泥沙里，形成小型龙卷，呼啸着大杀四方。鬼魅般的蓝色烈焰带着极寒席卷了天地囚笼外的一切洞内事物，积水变成坚冰，水花泥沙封存在冰刺里，爆射而出。
“不错嘛！累不累？要不要帮忙？”苏缘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视天地囚笼为无物，径直走了出去。
“这是我的空间范围，不用担心”，她轻描淡写地帮累得快要趴下的唐舟收拾残局。还有很多血齿角蛇被刺穿但未死，还在冰壳子里蠕动，用牙齿和角钻咬切割这冰块，但那冰块里有深蓝色的幽冥玄炎，不断释放极寒，它们出不来。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在地上，就要钻进唐舟的裤管，有的在半空，就要击碎他的眼睛。
“砰砰砰……”的怪响过后，苏缘拍苍蝇一样把它们全部拍成冰渣碎屑，摔落在冰面上，彻底死去。
天地囚笼已经结束，秦川来不及多问，指挥众人寻找出口。两条丝线一次性到达了古来身前一寸的地方。
这样的环境下，来不及多想什么，下一场战斗随时可能爆发，必须时刻戒备。
专员们继续工作，没人询问具体细节，那些东西，后续会有人整理成围剿兽巢的资料发在学院内部网上。
苏缘一直在帮唐舟注意古来教授身边有没有什么异样，她知道，唐舟已经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否则，以他的个性，刚刚一定会回答她要不要帮忙的问题。他对别人向来有耐心，尤其是她这个让他有些恍惚的女子，更是不厌其烦。
她像是在跳舞，优雅地转身，化手为刃，麻利地切断了两根丝线，回头冲着唐舟微笑。那微笑越自然，唐舟越觉得诡异，身为一只兽，苏缘笑得比一般人自然，缺少了人在特定环境下的情绪波动，在幽暗而极寒的地穴里，反而不自然。
很多年后唐舟才知道，他释放出的那点极寒，不及天霜尽头的百分之一。而且，他的幽冥玄炎与天霜之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苏缘来自天霜，习惯了饥寒刺骨，又怎会像其他人一样在极其寒冷的时候笑容有些僵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