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情愿

黑色双眼关注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无法触及的过去和未来，他对人世看起来没有留念，对自己和他人也没有欲望，即使是简单的生存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方式，而不是一定的目的。

　　叶羽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这样的情绪，同时明了为什么吴邪会觉得想要留住这个人然而会不知如何开口。

　　他这样的人，开口留下又怎样？

　　他这样的人，千山万水，找一个同路的人有多难，有一个愿意陪他历险，找回过去，拥抱未来的人该有多么不容易。

　　叶羽对自己也没信心，但听到张起灵这样的话她没有一丝拒绝的想法。

　　她问自己可以吗？

　　不去考虑那么多，单纯的留在这个人身边，可以坚持下去吗？

　　等着他，不要离去，这样看似简单承诺她想了许久，才允许自己对上那双眸子，没有退却，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

　　“张起灵，其实就算没有你的留言，我也会来这里找你的，以前我糊里糊涂一直没有想那么多，甚至给自己很多理由，可是其实我是心甘情愿的。”

　　“张起灵，如果你允许，那么，风雨无阻，我就陪你这一场大无畏梦境！”

　　叶羽握住张起灵虚团起手掌，触碰那温热略带汗湿的掌心，刻意调侃道：“你们张家一直都有很多规矩，比如严格的族内通婚制度，现在你要娶我，算不算犯规？”

　　张起灵抿了抿嘴唇，他其实是不打算问这件事的，就算他一眼认出来叶羽，知道两个人关系，可是他独自惯了没想过要拉另一个人来。

　　可是叶羽说她知道神谕，她说自己在等她，她说自己是继承者，她看出了自己情绪。

　　张起灵再一次想起神谕中预言的天女，他们是命定的同路人啊，而族令内更加清晰的说到妻子事情。

　　张家衰落到这个地步，早就没人去管他这个族长娶妻事情了，可是张家等了那么久的天女就这样出现在他身边，每一代起灵人都知道的秘密，但只有他见到了真人。

　　他一个人对局势无能为力，只能尽力而为，所以几乎是带着不可能想法他问出口，没想到得到回应。

　　“不算，我是族长，我说了算。”张起灵第一次任性的说出这么霸道的话。

　　可是叶羽听着族长两个字却只剩下心疼，族长，一听就是很沉重的词汇，像张起灵这样的人，族长只会是他的负累，而他负重前行无人所知。

　　“你要抱抱我吗？”叶羽伸出手臂，她坐在凳子上身体倾向对方，“我想要抱一抱你。”

　　张起灵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瘦削，看着壮硕都是军大衣的缘故，靠在他的肩胛骨上，两个人的话题慢慢放松起来。

　　“我一直在想，从遇见你第一次，看起来我们各自背负事情都南辕北辙没有干系，其实命运早就注定了吧，千丝万缕线里，我们都是相连的。”

　　“第一次见你时候你失忆了，但后来你肯定想起神谕认出我了，所以你留下等我的话，是在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对吗？一个选择放弃的机会，可是，你那么珍贵，我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