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

整个空间只剩下叶羽一个人的声音，她唱起曲子来别有一种韵味，解北桥生生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他看着叶羽闭着眼睛和平时完全不同的神情，打个颤，脱口而出，“你究竟是谁？”

　　老齐没有说话，他倒是没有生出如解北桥一般的忌惮不解来，只是饶有兴味看着她，还有空询问张起灵，寻找认同感，“阿羽唱曲很好听，以前竟然不知道，真是惊喜多多。”

　　张起灵看着叶羽转头豁然一笑已是怦然心动，他压下心头难得的好奇。

　　叶羽沉浸在乐曲的余味里，好久没听到这样纯正的大唐曲风了，她都险些忘记了，她曾经也是大唐的子民。

　　乐曲完整演奏一遍终于停下，她看着几个人截然不同的神情一笑，歪着脑袋心情很好的恶作剧，露出天真一面俏皮说道：“你猜我是谁？”

　　解北桥觉得自己汗毛竖起，他镇定下来，说道：“叶小姐，你怎么了？”

　　“哼！”叶羽不理她，走到张起灵和老齐中间，慢吞吞说道：“这是晚唐时候的曲子。”

　　老齐好奇问她：“你前后唱词不一样，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叶羽点点头，道：“前一首是五代时候的唱词，虽然凄清的很，但其实是带着活泼的感觉，后一首是晚唐时期所作，听着比较平淡宛然其实已经是结局的怅然失望了。小令相对长调慢词来说短小隽永清新别致，根据韵脚配合唱曲里的契合感，我判断它是晚唐的曲子。”

　　最后不由惊叹，“真是精品，不论是铜人制作工艺还是这难得的千年前的古音，都让人怀念不得了。”

　　说完扭头刻意一笑，解北桥眉间一颤就有不好的感觉，可是他硬生生压下去，转移话题道：“古人的巧思的确非我等所能及也。”

　　叶羽看他略带怂怂神情决定不再逗他了，转身看向更上一层道：“走吧。”

　　她的心里疑惑其实比谁都多，唐代龟兹乐虽多，但她又不是专攻声乐的，会的几首小曲都是时常听到的，可怎么那么凑巧，这墓里恰巧就有一首她所熟识的。

　　这里的墓主人究竟是谁，和她又会有什么关系？

　　叶羽的心跳的极快，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自从进入这地宫她放血的频率赶得上往常一个月的，所以心脉已经平缓许多，可现在，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惧怕，她的呼吸都忍不住变急促。

　　抬起脚步率先登上去往第三层的石阶，汉白玉润白光泽在火光下显出一种淡黄色，她一步步登高，多日未梳洗的凌乱发丝卷落下来擦过耳畔，在眼角留下一袭阴影，脸上神情越发郑重，空气一时安静，布满紧张的情绪。

　　接着往第三层走，石棺近在眼前，他们才瞧见原来不是一座石棺而是两座。

　　方才因为角度偏斜的原因直到登上高处才看到这石棺的全貌。

　　这一层放置着十盏白玉玻璃似的琉璃宫灯，并且没有随着他们登上石台而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