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月明
问清了那人叫赵标,如今租了一处院子备考,偶尔出门与其他学子交流学问,这次出门带了一个家丁,平时就在院子里伺候,有事可以找他之后就离开了,芳华赶紧带着儿子送客出门。
朱雄英看得出来,他爹和娘基本上认可对方的,不容易啊,接下来的日子朱元璋和马皇后去曹国公府就勤快了些,朱标这个一家之主自然也要出现几次,说真的,她儿子的眼光真不错,这个赵标谈吐不凡,就连农务也能跟朱伯伯和婶婶说的条理分明,可惜局限于时代性,都知道百姓苦啊,芳华本不愿意插嘴,不过说到种地她就不困了,都是利民之举,说不定这个赵标一朝高中,还能改进民生呢。
“那朱伯伯,凤阳咱家的地还在您名下吧?”
“大侄女,那必须的,你不知道啊,前几年凤阳出了个大案子,皇帝让那些勋贵把地都还给了咱老百姓,咱家人多,也要回来了。”
说到这里朱元璋就气得不行,不过虽然那些兄弟丢了他的人,但好歹认错的诚意是有的,据说很快就把地物归原主了,如今大侄女这么问,显然知道凤阳的案子啊。
“陛下是个好皇帝,出身低微却难掩光华,实在是大帝之资。”
“大侄女,英雄不问出身,皇帝的身份低也不能怪他吧?”
“朱伯伯说的是,一切自有因果,说真的,当今陛下身份但凡高点,也不会有如今的大明洪武皇帝了。”
“是啊,当年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谁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呢。”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陛下知道百姓的苦,一心为了百姓,可也正因为他是苦出身,限制了他很多的思想,百姓的日子才会只好了一点点。”
芳华有感而发,忽然想到朱伯伯是种地的没错,但他更是皇帝的老兄弟了,她这话说出来,不小心传出去了他们母子可就玩完了。
“朱伯伯,婶婶,夫君,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刚才嘴瓢了乱说的,你们可不要放在心上。”
“大侄女是说错了,不过虽然皇帝是做的没那么好,倒也是兢兢业业的,天下百姓众多,他看不过来的多了去了,可恨那些贪官污吏,怎么就杀不完呢。”
“朱伯伯别生气,人心难测,本就是人之常情,看开了您就会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天下人哪个人敢说自己奋斗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呢,只是人生路上诱惑太多,有人守住本心,有人误入歧途,不过一个选择而已,您也别看的那么重。”
“大侄女,你是有什么想法,跟伯伯说说,还有你说的那些都是什么意思啊,伯伯我没读过什么书,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我感觉你说的很对啊,给伯伯讲讲。”
“我,那都是夫君说的,那我就给您说说,一家之言,一家之言啊。”
“行,你说。”
“就拿土地来说吧,其实凤阳那事,我觉得根本没必要处理啊,因为处理的结果不过是让老百姓苟延残喘,给那些勋贵当牛做马更长的时间罢了。”
“我不懂,大侄女,你好好说说!”
朱元璋压住火气,他就不信了,他处理的办法已经是满朝认可的,一个小姑娘这是打他一个人的脸么,是整个朝廷的脸啊。
“因为皇帝的处理就是没处理啊。看着好像把地还回去了,可这也让那些人看出了一个苗头,那就是陛下念旧,所以不会杀他们,这次不过是他们没做好被发现了,但发现了又怎样,还不是没事,他们损失了一点吗,没有,他们只是把不该他们的还回去罢了,说真的,不痛不痒,还真不如当时狠下心杀一批,也给其他还在观望的人一个警告,嗯,这种事情皇帝铁面无私,眼里不容沙子。勋贵都如此了,其他人还敢去碰这个禁区吗。”
朱雄英狠狠给他娘捏了把汗,这话是能在他爷爷奶奶爹面前说的吗,虽然就连他也觉得有道理,但她一个女子,这话说的是不是太过于有杀心了,他爷爷不怀疑才怪。
朱元璋确实是怀疑,但也真的觉得芳华说得对,朱标听着虽然有理但杀心过重,恐怕是要寒了那些叔伯的心呐。
“娘子,这话能让你说吗,那皇帝,太子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但他们下了重手不是寒了功臣的心吗。”
“夫君,就他们有心,陛下就没有心吗,你怕死你别这么贪啊,当初陛下为什么造反,是因为他们吃不饱饭要饿死啊,如今呢,他们这么逼百姓,百姓怪谁。”
芳华小声的说道,
“最少都是觉得陛下有眼无珠,选了这些杀千刀的压在他们头上,真逼的他们活不下去,陛下的天下还能安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