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国宴的华灯初敛，乾隆与众臣踏上了归途，每个人的心中都承载着各自的秘密思潮。紫薇和晴儿，尤其是她们，被那位酷似小燕子的靖王妃深深吸引，那相似的容颜勾起了无尽的好奇，仿佛这位王妃身上隐藏着谜一般的深邃。而永琪，他的眉头紧锁，瞥见王妃的一刹那，心湖如搅动的春水，纷乱不堪。那份莫名的熟悉感令他困惑，更让他心痛的是对小燕子无尽的思念。国宴上欣荣母女的举止，令他失望透顶，绵亿和绵恩在欣荣的影响下，偏离了他期望的轨道，这无疑也折射出他作为父亲的失职。尽管他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他曾试图去弥补，但每次靠近，都像是被过去的罪疚窒息，他们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刺痛他对小燕子离去的记忆，也在控诉他对小燕子的背叛。想到绵恩刚才那副渴求名利的模样，永琪只能摇头苦笑，如果那是他与小燕子的孩子，定然不会如此。同时大家也都觉得这个靖王妃亦是一个可怜人。

文潇熙妍，当周遭的喧嚣归于静谧，只剩他们俩在月色下交织的身影。熙妍被文潇轻拥入怀，那熟悉的体香如诗般萦绕，令人心醉。良久，他们才如梦初醒般缓缓分开，文潇目光柔情似水，对熙妍低声道：“妍儿，你受苦了。”熙妍望进文潇眼中的愧疚，轻轻一笑，带走了几许忧虑：“无妨，这并非委屈，反而助我们一臂之力。再说，明日便是生死之战，无需再隐藏心绪。只是……”文潇捕捉到熙妍眼底的黯然，他知道她在挂念她的母亲。他搀着熙妍，缓步走出宫门，言语间满是深思：“妍儿，今晚我仔细观察了荣亲王，他确有王者风范，年过不惑仍保持着青春的活力，难怪当初令岳母倾心。但我看得出，他对侧妃的冷淡，对子女的疏离。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消息没错。如果你还在犹豫，明日可以遣信给萧府，告知岳母，看看她有何打算。毕竟清皇一行住在行宫，若岳母愿意见面，安排起来并不困难。”熙妍感激地凝视着文潇，他的洞察力让她感到无比安心。两人相视而笑，携手步入王府的夜色之中，身影渐行渐远，留下一片宁静的月光。

次日黎明时分，熙妍便遣使者向小燕子传递了消息。小燕子收到讯息后，震惊不已，她未曾料到乾隆一行人竟会遭遇如此浩劫。心中那份对疼爱她的皇阿玛、令妃娘娘、哥哥、紫薇晴儿、尔康柳青柳红以及那个深烙心骨的男子的思念如潮水般涌来。正沉浸在思绪中的小燕子，突然察觉到府中的仆人们低语议论，隐约与熙妍相关。小燕子焦虑地唤来两名侍女询问详情，她们颤抖着回应，夫人，我们并未言语。小燕子闻言，怒火中烧，厉声道，速速道来，否则便将你们卖出府去。平素温和的小燕子，今日这般严厉，令侍女们大为惶恐。于是，她们如实禀告，昨晚宫宴之上，皇家有意将荣亲王的长女许配给靖王，此事引得王妃与王爷在大殿上激烈争执，最终大小姐被皇上责以抄写《女则》百遍。小燕子闻此，如遭雷击。她步履蹒跚地回到屋内，伫立窗前，无声自语，难道我昔日的痛苦，又要在我女儿身上重演吗？欣荣已夺走了永琪，我不能再软弱，不能让妍儿承受我曾受的苦楚，更不容许她的女儿破坏熙妍好不容易赢得的幸福。于是，小燕子精心妆扮，带着雨珊和熙洁前往行宫。两人一路上谨慎地留意小燕子的情绪，不敢多言，她们早已知晓昨晚之事，只是没想到消息会如此迅速地传至小燕子耳中。王府内的熙妍得知小燕子前往行宫，嘴角掠过一抹淡笑，但看到叠影欲言又止的神情，她知道必有隐情。熙妍问道，有何事隐瞒，直言无妨。叠影紧闭双眼，轻声道，娘娘，夫人得知昨晚宫宴之事，便带着少夫人和二小姐去了行宫。熙妍一听，心中一沉，母亲一定是出于担忧自己才会……她也连忙吩咐备马车，火速赶往行宫。

此刻，行宫之内，乾隆与众臣聚首，正就着若越皇借兵之事，密议如何以最小代价重掌朝纲。商讨完毕，欣荣适时开口，向太后再请示：若那若越皇拖延不决，何不采纳您昨晚的计策，将恩儿公主许配给靖王为正妻？如此一来，姻亲结盟，自可无忧。闻言，紫薇等人皆感震惊，岂有此理，一位母亲竟愿为权势牺牲女儿的终身幸福。永琪见状，挺身而出：父皇，儿臣以为此举不宜，若越皇言出必行，既然允诺，仅是时间问题，切勿以女子的一生为赌注。绵恩闻声焦急，连忙道：阿玛，女儿愿嫁，那靖王风度翩翩，且极有可能继承大统，女儿心甘情愿。永琪闻言，满面失落，这个女儿终究未能逃脱权欲的诱惑，与欣荣如出一辙。太后目睹这一切，淡然开口：皇上，哀家以为此计可行，您意下如何？乾隆沉吟半晌，缓缓道：太后，若若越皇同意，便依计行事，只是靖王妃将有所委屈。绵亿适时插话：皇玛法，孙儿以为，真正受委屈的是恩儿，那王妃出身商贾，怎能与皇家郡主相提并论？恩儿能与她同侍一夫，已是她的荣幸。永琪等人闻言，怒火中烧，就连瑜妃也不禁为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变得如此现实而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