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换丹

魏无羡关上门，轻轻拔掉了江澄头上的银针。过了许久，江澄才缓缓睁开眼睛。虽然醒了，但他依然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心如死灰，一心求死。

魏无羡轻声问道：“你真的想死吗？”

江澄声音低沉而无力：“活着也报不了仇，不如去死，说不定还能化为厉鬼。”

魏无羡摇了摇头：“你是从小就受安魂礼的人，死后也化不成厉鬼。”

江澄眼神黯淡：“既然死活都报不了仇，那么死活有什么区别。”

说完，他就再也不开口了。

魏无羡站起来，走到桌边坐下，自己拿起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起来。吃饭了。”

江澄自然不理他。魏无羡一边夹菜一边继续说道：“你不补充体力，怎么去拿回你的金丹。”

听到“金丹”二字，江澄的眼睛微微一动，终于眨了一下。

魏无羡接着说：“是的，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拿回你的金丹’。”

江澄喉咙动了动，声音沙哑：“……你有办法？”

魏无羡从容答道：“有办法。”

江澄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母亲藏色散人是抱山散人之徒吗？”

这句话虽然简短，却像一道闪电划破了江澄心中的黑暗，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抱山散人，传说中已活了几百岁的仙师，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世外高人。”

江澄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说……你是说……”

魏无羡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说，我知道‘抱山’，抱的是哪座山。也就是说，我可以带你去找抱山散人。”

“可是、可是你不是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吗？！”

魏无羡淡淡一笑：“我并不是全部不记得。有些重复过许多次的零碎片段，我还是没忘的。我一直记得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对我重复，告诉我一个地点，还有一些事。这个声音说，如果今后遇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可以到那个地方，上那座山，求助山上的仙人。”

江澄猛地从床上滚下来，扑到桌边。魏无羡把碗筷往他面前一推，说道：“吃饭。”

江澄扒在桌边，激动地说：“可是……”

“吃饭。边吃边说。不然不说。”

江澄看着桌上的饭菜，爬上了凳子，拿起筷子，开始胡乱扒饭。他的心像是被春风拂过一般，瞬间融化了。他用力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原本心如死灰的他，此刻终于找到了生活的意义。

魏无羡见他吃了起来，这才说道：“过几天我就带你去找。”

“今天！”

“你怕什么，几百年的仙人，难道还能这几天就没了？之所以要过几天，是因为这其中有很多忌讳，我得慢慢跟你叮嘱。否则如果触犯了禁忌，惹怒了师祖，那我们就完了。”

江澄睁大眼睛看着他，期待他多说一点。魏无羡继续说道：“上山之后，你不能睁开眼睛四下乱看，记山上的景色，看其他人的脸。记住，无论对方要你做什么，你都要照做不误。”

“好！”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被问起你是谁，你一定要说，你就是藏色散人的儿子，千万不能暴露真实身份！”

估计眼下无论魏无羡提什么要求，江澄都会双眼发红地说好好好。魏无羡道：“行了，吃饭吧，恢复体力，养足精神。这几天我要准备准备。”

江澄发现自己筷子拿反了，换过来后，多吃几口，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真难吃！”

江伊小心翼翼地躲在房门口，透过门缝紧张地注视着房间内的动静。当她看到江澄终于活过来时，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魏无羡一直在外面忙碌，偶然间遇到了受伤的宋岚。从宋岚口中，他们得知了薛洋屠杀白雪阁的惨事，宋岚身受重伤，眼睛也出现了问题。据他说，是晓星尘带着他在夷陵见到了抱山散人，眼睛才能恢复正常。江伊心想，或许正是因为这件事给了魏无羡灵感，让他想到了救江澄的方法。

江伊轻轻叹了口气，心里默默为江澄祈祷，希望他能尽快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