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否

“那成，明日我就带他来见你！”

焱的脸上笑颜逐开，周身火焰也随之消散。在来的路上他心里还忐忑不安，生怕胡列娜真会答应庚辛城主的求婚，现下别提多开心了。

不知为何，那因杀气变得冰冷刺骨的碧泉，此刻也褪去了寒意，恢复如初。

是什么让泉下之人杀气散去，可是因为胡列娜的一句不愿吗？

感受到水温的变化，胡列娜也暗自奇怪。心道：这水怎忽然变得如此温暖？难道他放弃杀焱了吗？

她没有伸张，只对焱催促道：“既然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然而焱并没有离去，他的身影在屏风前缓缓踱步，面有为难之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可是还有事？”见他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胡列娜心里着急，毕竟唐三还在泉下，焱多留一刻危险就多一分。

沉默良久，焱才开口。“我，我……”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胡列娜本就心急，见他如此吞吞吐吐，越发焦急。她正要说些什么，又听焱道：“娜娜，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若向冕下求亲的人是我，你可愿意？”

焱小声温柔的说着，心脏却是砰砰如雷，他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些话来。

听得此言，胡列娜脑海忽的空白了一霎，紧接着便是一片混乱。心里暗自说着：焱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她的心里七上八下，一时不知当如何回答才好。她当然知道焱对自己的心意，也从未忘记前世在浩瀚无垠沙漠中倒在自己身旁那个鲜血淋淋的身体。她自知亏欠焱太多太多，只是感情之事，她也无法控制。她不能为了报答对焱，就欺骗他，如此伤害的不仅是自己，对焱也不公平。

“焱，对不起，我……”

胡列娜刚说到这，焱便有一种不好预感，他连忙打断道： “娜娜，如果你还没想好也没关系，不用着急回答我的。今日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生要守护的人，我会等你，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焱的语气平淡，听起来没什么情绪波动，他甚至是笑着说的。可他心中伤痛，又怎能瞒过同样受过情伤的胡列娜呢！那种爱而不得的苦，无人比她更清楚了。胡列娜明白焱的苦，也理解他的苦，若是人的情感可以左右，她会毫不犹豫选择焱，只是天意往往不遂人愿……

“焱……”

胡列娜又要说些什么，刚开口再一次被焱打断。

焱依旧微笑着说道：“夜深了，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他似乎很怕胡列娜说出那些话，说出那些他无法接受的话，他的笑容满了苦涩，眼里亦是满了苦涩。

屏风前的如火身影终于渐渐远去，胡列娜却望着那道模糊的影子眼睛湿润，内心满了愧疚。

她深深望着焱离去的背影，愣神许久。焱是她最不愿伤害的人，可偏偏是自己伤他最深……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旁响起男子低沉的话音：“你看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