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拜见太子殿下!

翌日清晨,天色尚显朦胧,浓稠的夜色还未完全褪去,仅在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淡薄的云层如轻纱般铺展,晨曦艰难地穿透,丝丝缕缕地洒入二皇子府的庭院。李承泽站在窗前,神色凝重,手中的动作却极为细致,他将那块珍贵的玉佩小心地佩戴在腰间,随后又专注地易容成假冒者的模样。末了,他拿起自李飞处薅来的那张自己的人皮面具,极度嫌弃地贴在脸上,手指细致地抚平每一处褶皱,尽力确保毫无破绽。

这易容之术,还是上一世上官瑾诺还在之时相授于他与必安的,本以为永远用不到,却不想……此番竟是用到了……

不得不说……相较于自己所习得的易容术,太子殿下用于李飞脸上这张人皮面具,简直不忍直视……

一切收拾妥当,二殿下深吸一口气,稳步迈出寝门,于范无救的跟随之下一路出了府门。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早已候于门口,谢必安身着一袭米白束修长袍,静静立于一旁。见自家殿下出来,他上前一步,伸出手,微微弯腰,准备搀扶。

李承泽微微点头示意,装作有些生疏地于其搀扶之下上了马车。

谢必安一跃而上,随即马车缓缓前行,车轮于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咕噜”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二殿下靠于车厢壁之上,双目微闭,眉头轻皱,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于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应对李承乾。

他深知,李承乾此人,若当真重生而来,其心思之深沉与手段之阴险必定更胜往昔,自己切不可有丝毫大意。

马车缓缓前行,穿过热闹的街市。街市之上已有早起的商贩开始摆摊,偶尔传来几声吆喝。李承泽却无心欣赏,满心皆是即将到来的会面。

终于,马车停下,谢必安干净的声音传来,“殿下,我们到了。”

二殿下尽可能不甚熟练地扶着谢必安的手下了马车,抬眼望去,巍峨的宫殿在晨光中显得庄严肃穆,宫道两旁的侍卫身姿挺拔,一如前世,引得他不由恍惚了一瞬。

随即他回神,微微低下头,缩了缩肩膀,做出一副表面硬撑,实则唯唯诺诺的模样,抬步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依着昨夜那人口供,其模仿自己已有半载,却从未踏入过皇宫。作为“初次入宫的冒牌二皇子”,李承泽明白,自己必须拿捏好分寸,一举一动皆须恰到好处,方可保证计划顺利施行。

远远地,他便看见了等候于御书房门前的李承乾。

太子殿下身着华服,身姿笔挺,面上分明挂着温和的笑意,然二殿下却感受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随即,他心下不由暗自冷笑,面上却波澜不惊,继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李承乾见状,抬步含笑迎了上来,声音热情,却是未达咽喉,“二哥!”。

李承泽微微垂首,作势不甚熟练地拱了拱手,眼角余光却是偷偷观察着李承乾的反应,“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扶额,随即放下手,上前一步,看似亲昵地扶了他一把,却是小声提醒连带威胁了一句,“练了半载,倒是给本宫有点子出息啊!怎得一入宫中,便仅余半分本宫二哥的模样了!你可还想见到你那五岁的女儿?”

二殿下暗骂对方不干人事的同时,作势颤抖了一下,哆嗦着声音道,“殿下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小的立时便调整……”

李承乾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知晓便好!进去罢!”

御书房内,晨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于地面之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庆帝倚于龙榻之上,神色略显慵懒。闻听二人进来,只是微微抬了抬眼,并未太在意这两个儿子与往日相较有无不妥之处,依着平日一般,于其行礼之后,便是大手一挥,声音之中透着几分散漫,“皆起来罢!”

整个过程,李承乾的目光总是似有若无地扫过自己亲自培养的这枚不知会否掉链子的棋子。只见其后续状态倒是不错,甚至有些超常发挥的意味,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着此人透着些许不对劲的意味,却又不大说得上来……

李承泽感受到对方一次次投来的目光,却是不动声色,仅是依着此前对方对李飞的安排,时而顺从,时而忤逆,随即又假意一惊,顺势圆回顺从之势。

庆帝终是开始觉察出这个二儿子今日与往日不大一样,便状似无意地问及了其体察民情之时的些许细节。

二殿下闻听其问,心下不由一紧。他并不知晓这个世界的李承泽外出体察民情之时曾发生过什么,只得将计就计,面上露出貌似真诚的神情,以自己第一世体察民情的记忆为蓝本,真假参半地相禀于上,心中暗自祈祷这场赌局自己能赢。

一则赌上首之人并未多在意自己二儿子体察民情的细节,二则赌身旁那人不会放任李飞这枚他倾注了半载心思的棋子轻易成为一步废棋。

果不其然,庆帝并未再问及其他,而李承乾亦及时出手,“救了场”。

只见太子殿下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微微弯腰拱手一礼,“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庆帝转眸看他,“何事?”

“往日里,儿臣年少不懂事,总与二哥针锋相对,却听闻二哥前两日被儿臣气得生了病,想来尚未完全恢复。故而儿臣恳请父皇,这几日便允二哥留宿东宫,既便于儿臣及时照料,亦给儿臣一个机会,趁此与二哥重修旧好。”

李承乾言辞恳切,面上尽是诚恳之色。李承泽见状,不由思及前两世对方那一幕幕浮夸的演技,暗道若非了解其秉性,只怕自己又得似第一世最初那般,被其唬了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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