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儿臣想好了,非三公主不娶
作者许林苑:本章长,你们都懂,不多说了~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似璀璨的宝石镶嵌在浩瀚的天幕中。微风轻柔地拂过庭院,树叶沙沙作响,宛如一首轻柔的夜曲。
“大师兄?!”
“兄长?!”
伴随着二人的惊呼,地上的两人匆匆起身,各自慌乱地挠了挠头,自动作到言语,竟出奇地默契,“抱歉啊……”
许是受了上官瑾诺的影响,不知为何,公孙槿霖竟觉着,面前自己这两个哥哥的cp,倒是十分好嗑。
随即,便听得许俊澜那带着十足心虚的声音狡辩道,“若是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们二人可信啊?”
看着自家大师兄这飘忽不定的眼神,和那不自然的笑容,二殿下无奈摇头,只觉朦胧的月光就这般洒在他身上,只是为了衬出他的心虚模样罢了……
薛念珺则从另一个角度狡辩起来,“其实……这夤夜偷听的罪魁祸首,还在外面呢……”
“什么?”李承泽闻听此言,脑海之中第一时间浮现出谢必安的身影,他大步流星冲到门口,朝外望去,却只见空荡荡的一片,竟是空无一人,唯有轻柔的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角,庭院中花草在月色的轻抚下轻轻摇曳。
谢必安还在后院审问方才抓到的两个府门外的探子,抬眸之际,只见上官瑾诺款步而来,其裙摆随风轻盈舞动,如水的月光倾洒在其身上,宛如下凡的仙子般飘逸出尘。
谢必安心下不由一顿,随即定了定神,语气平淡如水,“我已为上官姑娘安排了客房,便在东侧第三间。殿下与公主似是有许多话要讲,姑娘不妨先去客房,边休息边等候公主。”
“多谢!”上官瑾诺浅笑嫣然,随后转身朝着客房方向而去。
见其走远,谢必安方才回身,继续审问。
直至寅时初,偏殿内的四人终于完成了信息的交流共享,并精心制定了一套专门针对南庆与南理两国的计策。
屋内烛光摇曳不定,昏黄的光线在四人身旁跳动,映照着他们或沉思或坚定的脸庞。如今万事俱备,只欠将军府与南理二皇子公孙宸宇的协同配合了。
“阿年,只是此计,终究委屈了你……”李承泽看向公孙槿霖,眸间盈满了愧疚之意,眉头亦微微蹙起。
“无妨,”公孙槿霖却是甜甜一笑,“到时,殿下多赠些聘礼便是了!”
四人相视而笑,皆深知她这番话不过是俏皮的打趣而已。要知晓,皇子大婚,自古以来便有着严格的规制,自纳采至亲迎,皆由礼部与钦天监全权负责。整个过程之中,皇子本人往往是无法做主的。
“等等……”薛念珺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满脸好奇地问了一句,“殿下为何唤我家阿琬为阿年啊?”
“阿年……乃是本王为阿琬取的昵称,唯有本王可如此唤她,他人不允。”
看着二殿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公孙槿霖掩面偷笑,并未揭穿,内心却是暖流涌动。
毕竟此事说来话长,又带着几分匪夷所思的色彩。李承泽此番解释,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其余二人闻言,只觉如同品尝了一口甜美的蜜糖,自是噤了声,掩口轻笑起来。
须臾,李承泽神色郑重起来,语气亦严肃了几分,“今日朝会之上,本王便会求娶阿年,只怕父皇会派人至云舒苑去,询问阿年的意愿。”
公孙槿霖心下了然,轻轻点了点头,“我这便与瑾诺回宫去。”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晨风吹过,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驱散了夜晚残留的最后一丝困倦。
“好了好了,天都蒙蒙亮了,殿下也该去上朝了,我二人便回去休息了。”言罢,许俊澜给了薛念珺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二人就此起身。
范无救端着水盆踏入屋内之时,屋内已然唯余自家殿下一人。
范无救小心翼翼地将水盆放下,熟练地将毛巾浸湿又拧干,“殿下,夜里逮到两只老鼠,必安正在审问,稍后便来,您先洗漱。”
“哦?”李承泽接过对方手中的毛巾,利落地擦了把脸,又仔细地擦了擦手,随后将毛巾丢回给对方,眸间倒是燃起了一丝兴致,“不知是南理人,还是太子府之人啊……”
一刻钟后,李承泽穿戴整齐,于范无救的陪同之下,迈出府门,登上了马车。
府外的街道上一片寂静,只有少数早起的摊贩开始默默地准备着一天的营生。
“必安。”车内传来自家殿下的声音,门口候着的谢必安赶忙上前恭听。
“你上车,路上给本王讲讲那两只老鼠之事。”
二殿下话音刚落,谢必安拱手应“是”,随即身姿轻盈地上了马车。
昨夜,谢必安被上官瑾诺拉出偏殿之时,府中并无任何异样。二人原本打算上屋顶静静等待屋内二人结束,再各自履行职责,却不料,远远便瞧见有二人贼眉鼠眼,在府外鬼鬼祟祟徘徊着。
于是,谢必安便这般,审了大半夜。
“如此说来,此二人乃是太子府之人,是来投毒给本王的……”
听完了谢必安的陈述,李承泽沉吟之际,右手四指不自觉微微弯曲成拳,托于下颌,拇指抵住下颌边缘,若有所思,片刻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太子怎会寻如此笨拙却又嘴硬似铁的两个人来二皇子府投毒呢?倒似是声东击西、拖延时间啊……”
谢必安亦是一脸迷茫,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听得自家殿下又问道,“母妃宫中近日可有何不寻常之处啊?”
谢必安思索片刻,还真想起了一件事,“陛下上月新送了两个宫女过去给娘娘。”
“必安,”李承泽心下猛地一惊,眉头紧紧皱起,“你悄然入宫一趟,去彻查一下此二人,莫要惊动母妃,以免她忧心。”
“是。”
谢必安领命而去,范无救自是有所察觉,因而更是提高了警觉,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好在一路风平浪静,二殿下顺利入了宫。
宏伟壮丽的宫殿在朝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显得庄严而又肃穆。前世李承泽便觉着,这每日千篇一律的大朝会,于范闲入朝之前,一直都是枯燥乏味的,今生亦是如此。
灿烂的阳光透过宫殿的窗棂,洒在大理石的地面之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每日朝会之上,大多数情况下,太子李承乾皆是安分守己的,今日亦不例外。不过李承泽总觉着,待自己求娶阿年之时,只怕情况便会有所不同了……
好在二殿下已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倒亦不惧怕李承乾从中作梗。
今日李承泽所赌的,乃是满朝文武在前,南理使臣亦将不日抵京,父皇尚不敢将一些事情摆在过于显眼的位置之上。
于是,当众臣皆无本要奏之时,二皇子向前迈出一步,恭敬地拱手一礼,“陛下,儿臣……有本要奏。”
庆帝李云潜大手一挥,“准。”
“启奏陛下,南理国选派三公主至我大庆为质,为期十载,想必应是有意与我大庆结秦晋之好。”
庆帝闻言微微颔首,“前几日南理国君手书于朕,确有此意。”
下一瞬,见李承泽掀起长袍,郑重地行了跪礼,太子李承乾心下不由一震,警铃大作,暗自思忖着:二哥不会是知晓了我欲算计与他交好的李弘成娶那南理三公主,想借此坑了我去娶罢?
不料,却听二殿下道,“儿臣对南理国三公主公孙槿霖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欲求娶南理三公主为正妃,一心相待,既为私心,亦为两国百姓安宁。求陛下……恩准。”
一时间,殿内一片哗然。上至庆帝,下至百官,无人能理解二皇子此举之用意,皆在暗自揣测他莫不是疯了不成?李承乾亦是一愣,随即“似有所悟”,暗骂自家二哥这定然是缓兵之计,只为麻痹自己,令自己放松警惕。
要知晓,皇子正妃,那可是未来有可能母仪天下的女子,断然不可为异邦血脉。大皇子李承儒便是因着其母妃的东夷血脉,而彻底无缘参与皇储之争的。
若是二皇子迎娶了异国公主为正妃,无疑便意味着,除非这位公主身故,否则他未来,定然是无缘皇储之争了。
于是,一些原本站队二皇子的朝臣便开始琢磨,或许二殿下已然想好了如何除掉这三公主,倒是就此松了一口气。
诚然,连朝臣都能想明白之事,庆帝又怎会想不到呢?
近日来,他的确为这南理三公主的婚配之事头疼不已。如此想来,承泽此举,倒亦是为他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见众人这般反应,自家父皇又陷入了沉思,李承泽索性看了一眼眸色不明的李承乾,表情诚恳至极,目光坚定不移,直言了自己的态度,“陛下,太子殿下对儿臣素有猜忌,此举,想来亦可打消太子殿下的疑虑。儿臣自愿辅佐太子殿下,并无争储之意。”
天知晓,李承泽此言句句发自肺腑,然殿内众人却皆未信半分。
不过,于二殿下而言,这倒亦无关紧要。
毕竟对于众人而言,皇子之间的争斗,来来往往不过各种策略手段而已,有些话听听也便得了,不过是场面上过得去罢了。
而对于二殿下来说,如此,令大家捉摸不透,倒亦不失为一层有效的保护色,便由着他们随意猜测去罢……
于是,庆帝清了清嗓子,尽可能显得慈爱有加,“承泽啊……你可想好了?一旦赐婚圣旨下达,便再无反悔的机会了。”
李承泽毫不犹豫,一个头磕到地上,声音坚定而有力,语气之中满是诚恳,“儿臣想好了,非三公主不娶。”
见状,李承乾眸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心中暗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的机会与把柄”,随即跪在了自家二哥身侧,恭敬行了一礼,“求父皇,成全二哥……一片痴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