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白蛇传（十）

昆仑雷刑的第四十九日，白素贞站在西湖断桥上，手中本命鳞突然裂开一道细纹。她猛地攥紧鳞片，指尖被割出血痕也浑然不觉——相柳出事了‌。

"姐姐！"小青慌慌张张跑来，手里捏着封烫金帖子，"金山寺送来这个..."

白素贞展开帖子，朱砂写就的梵文刺得眼睛生疼。法海要开盂兰盆会超度"盗仙草的妖孽"，而日期正是今日午时‌。

"不好，相柳出事了。"白素贞的声音比冰还冷。

小青忙拽住她衣袖："可许官人刚醒，还发着高热..."

话音未落，后院传来瓷器碎裂声。白素贞闪身至厢房，只见许仙瘫在碎瓷片里，额头烫得能烙饼，嘴里却反复念叨："蛇...白蛇..."

白素贞掐诀的手僵在半空。许仙的记忆本该被抹净，如今却因昆仑仙草与雄黄酒相冲，导致封印松动‌。

姐姐看这个！"小青从许仙枕下抽出一张黄符。符纸上用血画着双蛇交缠的图案，正是千年前黎山老母给白素贞和相柳定的姻缘契‌。

白素贞胸口如遭重击。难怪许仙会突然拿出雄黄酒，难怪王道陵能精准破坏冰魄珠——有人要用许仙的血解开她和相柳的命契！

"你守着许仙。"白素贞扯下腰间玉带化为长剑，"我去金山寺。"

"不行！"小青突然现出青鳞原形堵在门口，"法海摆明是陷阱，你去了正合他意！"

白素贞剑尖抵住小青咽喉："让开。"

"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小青的蛇尾缠上门框，"相柳大人挖心取丹前留了话——若他回不来，要我看住你别做傻事‌。"

剑尖颤了颤。白素贞想起昆仑山巅那株沾血的灵芝，想起相柳最后传音时带笑的气声。她突然挥剑劈向自己左腕——那里有道与相柳命契相连的红线‌。

姐姐！"小青用尾巴卷住剑刃，鳞片被削落大半，"命契一断，相柳立刻就会魂飞魄散！"

白素贞惨笑："所以他还活着..."

窗外忽有梵唱传来，由远及近震得梁木簌簌落灰。小青脸色大变："法海！"

整座保安堂突然浮起金光，砖瓦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卍字符。两人都被金光灼得皮开肉绽，白素贞有千年道行还好一点，仍死死堵着门。

"快走，小青！"然而，小青却在此时呕着血，颤抖的手指向药柜，"姐姐，相柳早已挖通了西湖水路……"她的声音微弱而急促，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眼神中却燃烧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白素贞迟迟未有动作，谁知许仙这时突然睁眼抓住她衣襟："妖...妖怪..."他手里竟握着半块雄黄，直直按向白素贞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小青的尾巴横扫而来击飞雄黄，自己却被许仙袖中射出的金针贯穿七寸，那正是法海的法器‌。

青儿！"白素贞接住坠落的小青，发现她元神已被金针锁住。

小青却笑了："真好...终于也能...保护姐姐一次..."她突然捏碎内丹，妖力爆发的瞬间将白素贞推向密道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