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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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汐用一抹笑铐住了他,这一铐就是一辈子。
家人离开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被爱的感觉,童年的缺陷也使得他在感情方面特别敏感。
因为没感受到爱,所以当希望来临时,他能清楚地听见血液沸腾的声音,如同荒芜的沙漠久旱逢甘霖,注入生命。
无论是依赖还是对光的渴望,他早已爱上了那人,无可救药。
虽近日出,但卧室内窗帘紧闭,将外界的一丝光明也无情地隔绝,只留下一片死寂的昏暗。墙壁上挂着的时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却更像是对这沉寂的讽刺,每一声滴答都敲打着人的心房,加重了那份无形的重压。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以什么心情支撑着,药片逐渐腐蚀着他的神经。每次发病后,强烈的后劲让他感到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漫长,仿佛时间也被这沉重的空气所拖累,变得缓慢而艰难。
他好想她,想念她的身体、想念她的气味、想念她因自己的靠近而乱了的心跳,想窝在她的怀里,感受她微凉的指尖轻抚他的脸颊,一下又一下,听她说情话,一遍又一遍。
直至药物麻痹了最后一根神经,力气被抽干,他闭上眼,呼出一口浊气,又熬过去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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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下起了雪。
初冬时节,天空轻轻掀开了它洁白的纱幔,雪花悄无声息地飘落下来,为大地披上了一袭银装。这雪,不似深冬那般猛烈与急促,它来得温柔而细腻,像是天空对大地的一次轻柔抚摸。
赫尔卡星的雪格外好看,可是他更喜欢格雷斯星的雪,故乡的雪比任何花都美丽。
他已经睡了大半天,身体却并不感到神清气爽,取而代之的则是药效尽去的疲惫。布莱克起身活动了下,洗漱完开门来到大厅。
卡修斯:你醒啦!资料我都整理好了,放在最上面一层。喏,还有这个,我看你都没怎么吃,但不敢打扰你休息,就留着了。
布莱克勾起唇角,拖着酸痛的身体坐下,撑着头吃着。
卡修斯凑过来,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担心地问道:
卡修斯:怎么了?还没睡够?
不会吧,这家伙平时熬通宵都精神百倍的。
他立刻想到了答案,皱着眉头询问:
卡修斯:不会又……
身体还没开机完全,布莱克没力气点头,只能闭眼默认。
以前一次偶然,他不小心撞见了布莱克发病,那晚担心的要死,看布莱克伸手拿药还以为他有什么遗言对自己说,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握住他的手,害得人家吃不了药疼了好久。
现在想来也是愧疚,自己不在就算了,在的时候还不如不在。
卡修斯皱皱眉,给他倒了杯水。
卡修斯:要不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闻言,布莱克摇摇头拒绝。
布莱克:没用的,是心病。
已经很久很久了,可能治不好。
他的嘴角微微下垂,那双平日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此刻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他安慰道:
卡修斯:没事,我们陪着你,总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