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57

　　“你们怎么来了？”

　　清芷拉着李相夷在一旁的石桌边坐下，熟练地拿出一颗糖给他。

　　这一次，李相夷也没有舍不得吃，剥开糖纸之后就将糖塞进嘴里，整个人又没有了刚刚那一闪而过的锐利。

　　一如既往，只需要一颗糖就能哄好。李相夷还是那个李相夷。

　　熟悉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之中，让他的心情忍不住也跟着好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这个味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梦幻，但是如果真的是一场梦，他希望不要再醒过来，让这场梦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宫远徵没好气地剜了李相夷一眼，走到清芷旁边坐下，拉着她的手问：“姐姐，你明日离开宫门之后可有打算好去何处安身？”

　　李相夷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他抓住清芷的那只手，嘴里的糖都感觉不甜了，反倒添了几分苦味。

　　清芷察觉到那目光，心中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却没有表露。“打算好了，回清欢门去，怎么了？”

　　“我能和姐姐一起吗？”

　　宫远徵眼巴巴地看着她。

　　一双大眼睛就这么期待地清芷的答案，看得李相夷的拳头都有些硬了。

　　“想来就来啊，只要你哥哥同意你出去，清欢门随时欢迎你。”

　　清芷抽出自己的手，拿着茶具倒了杯水，目光看向了宫尚角。

　　宫尚角一身染血的黑衣服还没去换，隐隐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李相夷对气味一类还算敏感，很快就闻了出来，心里有些不解，这个宫尚角经历了一场血战，现在不应该回去梳洗一番好好休息吗？为什么和这小孩一起跑来阿芷的院子里？

　　宫尚角和李相夷的目光对上，一个冷漠，一个温和，两人是截然相反的性子，可是都自带一股傲气在里头。

　　“你打算与他一起？”

　　他看向清芷，带着求证。

　　“相夷是我心上人，他愿意和我一起，我们自然同行。”

　　“以前竟不知，你还有这么一位心上人。”宫尚角语气透着几分意味不明，“他和方多病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你要放弃这里的一切同他们离开？”

　　清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李相夷代替她回答了。“不，是我放弃那边的一切，我会和阿芷一直在一起。”

　　宫尚角和宫远徵错愕地看着李相夷，没想到他竟然能为陆清清做到这个地步。他那边的一切包括什么，他真的舍得吗？

　　他们可都没有方多病曾经说过的话，他是天下第一，还成立了一个门派，如今他要抛弃那边的一切就意味着李相夷所拥有的亲人、朋友以及荣耀。

　　这是一种极大的牺牲，并且需要靠很强大的毅力来下决定。

　　原以为，做出取舍的，是陆清清，没想到竟会是李相夷，这个看着温文尔雅又不失锐气的剑客。

　　宫尚角想不明白他们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厚，能让李相夷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我放在心上的人，理应得到最好的爱护，我不愿她为我放弃任何东西，如果需要做出取舍，那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