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48

“见过清芷尊神、桓钦尊神！”

其他人连忙纷纷行礼。

刚刚喊话的那位仙人在得知这两人身份时恨不得像个鹌鹑躲起来。

“应渊，没想到你竟然会比我们两个先走一步。”

桓钦开口舒缓气氛。

“我也没有想到，我以为你会比我先走，毕竟，你可是比我大了不少。”

好家伙，多年不见，这两人一开口火药味怎么这么浓？

清芷叹了口气。

桓钦的修为比应渊深厚，寿命自然比应渊长，应渊早他一步走也是正常的。

“你们二人怎么说也是多年的挚友，怎么这一开口，跟有深仇大怨似的？”

“挚友归挚友。”

“阿芷，你不懂。”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阿芷。

不出意外也是最后一次了。

“确实，挚友归挚友。”

该调侃就调侃，开个玩笑而已。

“桓钦，这是我此生唯一的遗憾，我只是差了你一步。”

别人不知道应渊说的遗憾是什么，桓钦却是明白的。

“那是你的遗憾，却不是我的遗憾，若是我差一步，该遗憾该放不下的，就该是我了。”

两人说话跟打哑迷似的。

清芷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遗憾？

应渊的遗憾，桓钦的遗憾？这两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怎么感觉注定只有一方能够得到，另一方注定抱憾终身？

“也是……”

应渊释然一笑。

“阿芷，这几十万年来，你与他过得如何？”

话题转移得有点快，清芷看着应渊，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啊？挺好的啊！”

“那就好。”

至少过得开心，就够了。

他往日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在这一刻看起来温柔极了。

“这一生，得遇你与桓钦这两个至交好友，我很高兴。”

“你们两个能够来见我这最后一眼，我也知足了。”

他这一生所求甚少，就连最后一面都不奢望能够再见到他们，毕竟这两人已经销声匿迹几十万年，他甚至都差点以为他们两个早已身归混沌。

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

想起他晋升尊神后的一百年，体内的修罗血脉激发，要不是清芷及时出现帮自己彻底融合，自己怕是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到时候只会伤到更多的人。

因为这个血脉，他甚至都有些鄙弃自己，要不是清芷开导，说六界众生平等，如今也有仙魔相恋的事情，他没必要这般，而且之前的天界也没定下仙神不得动情的规矩，那条天规是之后的事情，血脉并不能来确定一个人的卑劣，品行才是。

“这些年，辛苦你了。”

要不是她和桓钦把事情丢给他，他也不至于在天帝之位待了几十万年，而且也不见这家伙埋怨过，这让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些许愧疚感。

应渊摇摇头。

“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他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血色早已在他脸上褪去，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强撑着一口气罢了。

他又咳了两声。我的时间已经到了，吾友，永别了……

他最后的目光停留在一身青衣的清芷身上，眉眼含笑，忆起最初相遇之时，她也是这样一身青衣。

那双含笑的眼眸逐渐空洞，时间好像停留在了这一刻，应渊周身仙气四溢，不停地溃散，身影逐渐变得飘渺，最后化作点点星光四散开来，突然又汇聚在一起冲着清芷环绕了一圈，似是在眷恋不舍什么，最终还是消散在了这天地之间。

应渊，身归混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