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不言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妈妈——妈妈——爸爸他吐血了!”
“哥哥呢?哥哥去哪儿了?”
“呜呜……爸爸……”
我看到这一幕,也觉得诧异,连忙走上前去,“祢豆子,告诉姐姐,你们这里最近的医馆在哪?”
“在,在山下!”
闻言,我也不管这个男人同意还是不同意,直接将他背在了身上,然后飞快的朝着山下跑去。
“咳咳……”
他还在一刻不停的咳着,咳出的鲜血溅在了我的脸上,带着几分血腥味儿。
我眉头紧锁,一刻不敢松懈。
一路跑了下来,然后猛的冲进医馆。
看到他还有气,我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医生,麻烦你看看他,救救他吧。”我拉过一个人朝着他说着。
也没有管他到底是不是医生。
那个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是一惊。
“炭十郎!”
这个名字一经喊出,医馆瞬间就沸腾了。村落里的人多多少少也受到过他们家的一些帮助,所以对他们一家总是印象很好。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我听着他们的叽叽喳喳声,心中的不耐烦愈演愈烈。
“够了!”
我突然大喊一声,周围一切都安静了。
“医生呢!医生在哪里!”
我扯着其中一个人的领子。
可就在这时,我的衣袖被人拽了一下,我回头看去,炭十郎满口是血的朝我笑着。
“你……别为难他们了……”
正说着又猛的咳出一口血。
“我早就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我看着他,心里烦躁极了。
“所以,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帮我……照顾……他……们”
话音未落,他的手悬而落下,整个人从椅子上倒了下去,我瞳孔猛缩,接住了他,可怀中之人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冷却,很快就没有了声息。
周围之人都用一副同情的神色看着我。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感慨,人类原来是如此脆弱。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真实,不是梦吗?
为什么,我哭了?
茫然,无措,场景却再次变化。
我抱着他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出了医馆,所有人都带着一副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什么感觉。
那些还未干涸的血迹顺着他的指尖一点一点落在了纯白的雪地上,看上去如此醒目,那是我第一次认识死亡的含义。
我想救他的。
可我知道他不愿意变成鬼,鬼的生命的确漫长而强韧,可是让他抛下自己的妻儿,他万万不可能这么做。
“那个人是谁?”
“不认识。”
“也不知道炭十郎先生怎么认识她的,真是可怜哟。”
“……”
耳边的窃窃私语纷杂。
我听的心烦意乱,不由得快步跑了起来,他的尸体在我的怀中不断的颠簸着,看起来是那么可怜。
可就在这时,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猛然转身,刚刚的村落已经远离,身后站着的少年一头肉色的长发扎起,他微微有些震惊的看着我,目光落到炭十郎的身上,嘴唇轻轻颤抖。
那个人,我不认识,可在梦里,我对他很熟悉,熟悉到,看见他,我就忍不住委屈得想要哽咽,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底满是厌恶。
“你……杀人了。”
“锖兔……”
原来,他叫……锖兔。
我看着他,“不是我。”
“那你带着他的尸体想去哪儿?想吃了他吗!”他的神情突然激动,手也落到了刀柄上。
我看着他的手,抬眸看他。
“你,要杀我吗?”
我走上前去,怀里的炭十郎死后的样子落入他的眼中,刚刚因为抱他,我的脸上蹭上了一些血迹。
现在面对锖兔,我轻笑一声。
下一秒!
全身猛然变成鬼化时的模样,尤其是那一双眸子刻着上弦一的名头,看起来是如此的讽刺。
果不其然,下一瞬间,刀风袭来。
我微微偏头躲了过去。
“水之呼吸·二之型·水车!”
那刀刃变换着形态,猛的向我斩来,我没觉得他能伤我,可是当刀砍到肌肤上时,那一种灼烧般的刺痛却让我猛然清醒。
他似乎如我一样的意外。
“你为什么不躲?”
我听着他的低声呢喃心中只觉得好笑,明明是你要杀我。
“你杀不了我。”
我扯起红唇,脚尖一点,瞬间离开他十米开外,他犹豫了片刻,不知是因为胆怯,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随后又举着刀向我砍过来,不得不承认他比我当初见到的时候强上了太多。
我看了一眼怀里的炭十郎,抿了抿唇,“我没空跟你闹着玩儿。”
“我说了他不是我杀的,他是病死,你如果不相信就去那医馆自己看。”
锖兔身形一顿,手中的刀抖了一下,然后又狠狠地刺向我。
这一次我没让他得逞,而是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看着他如同脱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我的眼底划过一丝悲伤,随即恢复冷漠,“滚!”
他被我踹的咳出了血。用刀撑在地上站了起来。目光冷静的看着我,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簪子。目光落到那只簪子上,我觉得莫名的熟悉,随即心头一颤。
“我接到密报,有一户卖糕点的夫妇,他们家的女儿失踪了很久,当时戴的就是这一枚玉簪。”锖兔嘴角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而据我们的调查,他们的女儿是被鬼杀害的。”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那是童磨的东西!
是童磨杀了那个女孩,我可真是该死,居然会觉得他那里有干净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