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恩怨

……

白洺发现，她不仅可以看见对方的前世，还可以随意控制这项能力，选择让对方是否回忆起自己的前世。

就好比如今面前两条呆愣的人鱼，他们已经沦陷在古旧的回忆里。

银色小鱼低头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两只蹼爪。五指间薄薄的一层隔膜在手指底部连在一起。

王橹杰：怎么会，那些画面是什么东西？

王橹杰：我看见了什么……

白洺曾经回答过他，不理他的原因。

她说自己做了噩梦。

梦里他是一只卑劣的动物。

王橹杰安慰她说，那只是梦，是虚假的。而如今，这梦呈现在他的面前，他被这样真实的场景和触感吓了一跳。

王橹杰并不认为自己是一条纯良的鱼。

但他敢确定，自己没有对白洺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他是打心眼里认定，白洺是自己妻子的。

可……

偏偏他就在梦里看见了，他亲手将她推向死亡……

“佩洛希尔，你杀了麒麟，狩猎女神不会放过你的。”

“不若这次就满足我的心愿，把你身上最坚硬漂亮的那枚鳞片送给我。”

“据说，它长在你的心口处。”

金蛇躺在乱草丛中奄奄一息，他蹲了下来。素白的手摸着蛇鳞边缘。

他找到突破口了。

“咔”

蛇鳞被硬生生撬起，过程缓慢而血腥。

鳞片底部黏连着血与肉，鳞片与肌肤之间丝丝缕缕不愿意断离。

王橹杰撬得很费力。

只剩下最后一点部位了，它们连着筋骨……

王橹杰一使劲儿——

“滋——”

筋骨断裂，血柱高扬空中，溅红周边的碧绿树丛。

绿叶上绽放了无数点红梅。

……

白洺还不习惯人类的双腿。

她滑行惯了，使用双腿走路时，总是忘记抬脚，而是习惯脚底板摩擦地面一点点蹭着前进。

她冷眼看着面露懊恼之色的王橹杰，以及一脸茫然的杨博文。

银色小鱼回过神来后，快速飞到她身前，鱼尾曲折，身姿放低，俨然一副下跪的姿态。

王橹杰抬起头看着白洺。

王橹杰：亲爱的，你也看见了那些奇怪的东西对不对？

王橹杰：那只黑红黑红的动物不是我。

王橹杰：他只是和我长得有几分相似，而世界上相似的兽人有那么多。

王橹杰：你不要被骗了。

听见王橹杰的声音，杨博文也反应过来了。

他一屁股挤开跪地的王橹杰，霸占了他王橹杰的位置。

杨博文：Ven a casa conmigo.

翻译：【快跟我回家。】

白洺挑了挑眉，她竟然可以听懂海洋动物的语言了。

这也是神果附带的作用吗？

……

自从看见了前世记忆，两条人鱼都觉得自己亏欠了白洺。

王橹杰动了动嘴，心里有许多阴暗的想法想要实施，但视线触及白洺那张冷面时，他又退缩了。

实际上，让他打退堂鼓的主要原因是，他不敢看白洺的眼睛，只要一看，就会像被定在原地一样失了魂魄。

他和杨博文守着枯岛，守着白洺，彼此还互相抱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