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夜色如墨,唯有月亮悬挂于高空之上,虫鸣声不绝于耳,各个岗哨间灯火通明,侍卫来回穿梭巡逻,细看竟是平日里的两倍有余,每个人都表情严肃,徵宫之中侍卫十人一组,忙进忙出,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
林玲坐在床上的时候还在忍不住的发抖打着冷颤,厚厚的被子包裹在身上,她任然觉得很冷,刺骨的冷,当时刺客来的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若不是因为快睡着了那一歪头,那柄暗器就会直直地插进她的脑袋,她当时完全想不起因为系统原因,她在这个世界根本不会死的事,只是凭借着动物求生的本能,她才能爆发出极大的潜质从刺客手中逃脱,当时摔倒时手中摸到的侍女的血,仿佛又在重新黏在了手心之中,虽然只是一瞥,但侍女的死状在此刻仿佛是用刻刀深刻在了记忆中一般,如此清晰,清晰到她还能想起当时垂落在侍女额头上那凌乱的碎发,而在那之下,是她死不瞑目的双眼。
林玲又抖了抖,将身上的被子裹紧。系统的安慰在她这儿几乎是没起什么作用,她正沉醉在自己的思绪中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林玲瞬间警觉,双眸似箭般紧紧盯着紧闭的房门,如同一只备受惊吓却又不得不警觉的幼豹。
宫尚角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不尤一怔,本来他是不应该独自来到她的房间的,此刻正是深夜,而她在明面上还是远徵弟弟的随侍,只是想着她今日才逃过刺杀,当时她跪坐在地上时狼狈而又惊恐的神情,发抖的身体和软的似面条般的腿,想着还是来看看比较好,侍女在门外敲了门,可门内无人应答,使了个眼色让侍女打开房门后,发现她还坐在床上,姿势与刚才将她送来房间时的几乎一样,只是将被子裹在身上,就连在外面用来防止她走光的披风她都没有脱。
看见来人是宫尚角,林玲大脑神经稍稍放松了一点点,强制按下繁杂的思绪,勉强说了一句,“多谢角公子。”
宫尚角因着今晚的刺杀,担心刺客一击不成转而再来,已经将林玲临时安排在了角宫中,就连宫远徵宫尚角也让他睡在角宫,白日再回徵宫,反正他本来也经常歇在角宫,角宫有他的专属房间。
“无事。”宫尚角摇了摇头,站在床前看着林玲。
女孩似是哭过,发型凌乱,眼睛红肿,身体还在生理性地发着抖,宫尚角对此感到有些奇怪,沉思半晌后,还是决定开口道,“你没见过死人?”
虽然是疑惑句,但林玲总觉得他说的非常肯定。以林玲现在的大脑,早就已经没有容量去考虑以现在自己的人设是不是应该见过死人,只是顺着身体的本能,点了点头。
宫尚角又沉默了,生理性的发抖做不了假,如果她真的连死人都不曾见过,那也必定不会是无锋刺客,看着眼前也同样沉默的林玲,宫尚角难得地开口安慰了一句。
“别怕,角宫不会有刺客。”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形似兔子样式的小玩具放在了床榻边上。
林玲看着他,本来想说点儿什么的,但是又始终没说出口。见林玲半天没开口,宫尚角知道她还是害怕。
“安心休息。”
说完后,宫尚角再看了看将自己裹得严实的林玲,见林玲只极小弧度地点了点头,他也不好再久留,转身离去。
林玲在他走后才将目光放在宫尚角放下的小玩具上。
玩具看起来有些久远,角边已经有些泛白,兔子形状,只有成年人手掌大小,内里塞着满满当当的棉花,捏起来虽然软但也有一定的弹性,兔子绣的灵动可爱,无不显示着做这个玩具的人手艺高超。林玲将兔子紧握在手中,解开披风后,缓缓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虽然能勉强睡下,但若是在远处看,还是能看见女孩缩在角落的抱成一团的身影和那依旧皱在一起松不开的眉头。
角宫主殿内,依旧灯火通明,宫远徵坐在墨池边等着宫尚角。
宫尚角走进殿内,有些疑惑,刚才侍卫来报并没有找到人后,远徵弟弟就已经去休息了。
“怎么来了?”宫尚角坐到宫远徵身旁。
“哥,你说会不会是我们熟悉的人呢。”宫远徵没有看宫尚角,定定地盯着墨池的水,眼神有些空洞。
“……”
宫尚角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隐隐的,他心底也有些不太好的猜想。
半响后,宫尚角抬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先去休息吧,等之后再说。”
一丝微薄的阳光透过窗纸洒进屋内,床上一个弓起的球十分引人注目,林玲拨开被子坐了起来,发型凌乱,眼圈乌黑,昨日连做梦都是在被追杀和看见尸体间来回穿梭,被吓醒了不知道多少次。
“林姑娘。”
问外传来敲门声,随后传来侍女轻柔的声音。
林玲捏了捏眉头:“进来吧。”
木门吱呀被打开,侍女拿着洗漱需要的物品和早饭进门。
“放哪儿就好。”
侍女将东西放好后行礼出去,关上了房门。
林玲慢慢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从床上起来去洗漱,看着铜镜里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林玲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待洗漱完吃完早饭后,林玲走出了房门,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应该去哪儿,其实她应该在房间里好好理清一下思绪的,可是昨天的惊吓让她完全没有那个脑容量去想这事,一个人呆在房间她又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