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十五）

宣怜儿：我最害怕冬天，因为冬天好冷，真的好冷......额娘看不见了，我拼命做活，想攒钱为她医治，可钱总是不够，弟弟也生病了......

宣怜儿靠在康熙怀里，泪水从她脸上淌下，渗进康熙心口的龙袍。

宣怜儿：那年冬天冷到骨子里，我挨家挨户去敲亲戚的门，有的直接赶我走，有的好说歹说但就是不提钱的事......但我不怪他们，我们一家看上去就像是活不下去的，把钱借给我们，也许就是借给死人......

宣怜儿：那时我穿着一件薄袄，冷风嗖嗖地往衣服里钻，我从没感觉那么冷过，冷到我这辈子都害怕冬天，看到雪，仿佛就能记起那天冷到心窝，浑身僵硬的好像快要死去......

怀里的女子身体微颤，神情怔楞，揪着康熙心口的衣料，像是被冷到了，往他怀里钻，想要汲取热度。

康熙：玉檀

康熙将沉浸在回忆中的女子叫醒，见她还是一副回不过神的模样，大手轻抚她的背，拿起旁边的大氅把她严严实实裹住，随后抱紧她。

康熙：不冷了，现在不冷了。

宣怜儿：万岁爷？

宣怜儿抬起头，呆怔地看着康熙。

宣怜儿：奴才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康熙：不多。

康熙抚摸女子的脸，将她的眼泪轻柔擦掉。

康熙：玉檀，以后不会再冷，冬天也可以暖暖和和。

宣怜儿：万岁爷......

女子眼眶红红地看着康熙，蓄满了泪水，嘴唇嗫嚅着，十分委屈。

她突然伸出胳膊，直起身抱住康熙的脖颈，埋进他怀里。

呜咽的哭声响起，声音不大，却让人听着心疼极了。

康熙搂紧怀里的人，感受着胸口湿润的濡湿，不住轻拍女子的背。

......

“干爹，屋里怎么哭起来了？”

李德全：这是你能操心的？

李德全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祈祷玉檀不要哭太久，这宫里最忌讳哭丧着脸，主子们也不爱看。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哭声渐渐小了，康熙吩咐人拿一条热手巾进去，估计是为了敷眼睛。

康熙：真是肿成核桃了。

康熙接过热帕子，温柔地给宣怜儿擦了擦脸。

李德全在旁边看得稀奇，不曾想万岁爷对玉檀竟这般和煦。

宣怜儿：奴才，奴才自己来.....

女子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和康熙亲近，拿过手帕自己擦脸。

知道她性子绵软，康熙没有强求，只笑看着她整理仪容。

片刻后，康熙突然道。

康熙：玉檀，你想住哪？

宣怜儿：嗯？

宣怜儿取下帕子，迷茫地看着康熙，不知道他话中何意。

康熙：永寿宫离得近，你住永寿宫怎么样？

永寿宫是之前敏妃住的，敏妃生了一子二女，其中的十三阿哥胤祥还是康熙比较宠爱的儿子，但直到她死都只是一个庶妃，没有其他封号，还是死后追封了敏妃。

不过人都死了，这种死后哀荣还有什么用，不过是对活人的一点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