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思考
那个时候他躺在床上,面对儿子的指责不满,最终也只是嘿嘿一笑,反而担忧起住院费的问题。
其实养育一位儿子也不容易,不仅要满足吃穿住行和学习,还要满足那些不停伸向他的黑手。
一辈子低声下气,最后也只是求别人放过他和儿子,求其他人给个工作糊口的机会。
他哪里知道什么叫做平等,又哪里知道什么叫做愚弄,或许很多人希望他继续愚蠢下去,因为这样可以趴在他身上吸血。
他只知道学狗叫下跪磕头,甚至喝酒喝到吐血,就可以从那些人手中得到一点点生存的资金。
他应该该怪他们吗?去怪那些欺负善良的群体,怪他们卑劣无耻的手段?
可是他们的算计居然也是为了让自己家人过的更好一些,毕竟他们是有能力有手段,在其他不知情的人群看来完全手段卑劣。
就像电视里被狮子咬死的羚羊,会怪罪狮子牙齿和爪子锋利吗?
他想它不会怪罪狮子,它只会怪罪自己跑的不够快,只会怪罪自己没有像同类那样不警惕,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
而某些群体也是那样教育自己的孩子,等到了社会你要学会算计,你要学会人心难测的道理。
要关注每一位遇到的群体,分析他们的性格,然后观察他们的一切去学习掠夺。
要懂得擅长利用自己的一切,去生存去拼搏去掠夺,只有这样才能在社会活下来。
这很奇怪吗?好像也不奇怪。
可是不怪,他们的苦难又算得了什么?
名为言言的回忆体看到了主人他爹的一生,同样也看到其他人的一生,最终他闭上了眼睛。
善良有罪又无罪,只是给错地方,那就有罪了。
那么踏实有罪吗?当然也有吧?
对于卑劣者们来说,踏实去赚到的干净钱,算是对他们阴谋诡计谋而来的天大讽刺。
你看他们都那样逼迫他们,可他们不仅没有负债累累,居然还有一些积蓄储存起来,这样想是不是有够气恼?
他想某些群体多半是生气,所以才有句就像海绵一样挤挤,还是多少能够榨出一些油水。
你看吃人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父母儿子女儿的绝户钱,明面上都想吃得那么那么高明圣贤。
这是哪种可笑的人群?说句可笑话,某些人怎么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呢?
可偏偏这种人依靠着一张油嘴滑舌,倒也过得比那些能者舒坦很多,这世道看样子也是一场喜剧。
不公平?公平?
最大的笑话,或许应当是如此吧?
所以人不能踏实肯干,要懂得偷奸耍滑。
不然说不定被那些人在某些群体吹吹耳边风,指不定倒成了不懂得分享给社会增添价值之人。
所以他们有罪,有罪在不愿意花钱,害怕吃了上顿没下顿。
所以他们有罪,有罪在不为国家经济做贡献,导致国家经济没被拉上去。
所以他们有罪,有罪在被人当做枪使用,导致最后所有的罪都怪他们,人要多读书才明白自己可能被算计了。
言言哈哈哈笑了起来,回忆体主人的爹依旧是那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样子。
他眼神有些迷茫凝固,或许也在想自己怎么得了罪失而复得的儿子。
可是他看着儿子在笑,觉得对方开心就好,于是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笑。
但是人生总得笑笑,才能过下去不是吗?
诚实的孩子会被责骂暗中欺负,说谎欺骗的孩子反而会得到奖赏,这个世道偶尔真的很有趣。
第二天中年男人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有些茫然无比,他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大梦,居然梦到儿子小时候的样子。
可是当一张纸飘忽忽掉落到他眼前,他不自觉捧了起来。
“以后去向阳小区好好生活,那里有一套房子,居民都是有趣的人。爹,儿子大概没办法给你养老送终了。你这个糊涂蛋,可不要老是听别人的坏话被怂恿,还有刷刷牙齿爱爱干净,那口老牙真是滂臭滂臭。”言言的话在中年男人耳边响起,这反而让中年男人有些迷茫起来。
在昨晚中年男人睡着后,回忆体借着月色带着证据,将某某大厂所做所为都说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它是异能者的异能体关系,那些人吓得面容失色,最终答应了对逝去主人的赔偿。
至于向阳小区,它向女小说家提了自己的想法,本来以为女小说家会不同意,结果对方提着小包裹说要去旅游。
“就这么随便出去,真的好吗?”回忆体对此表示担忧。
女小说家爽朗道:“一辈子被困在这座城市里,我老早就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可是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指不定有拐卖异能者的坏人,特别是你这样的女性异能者特别具有研究的价值。”回忆体对此感到担忧。
女小说家很看开:“我可不去人多的地方,我要去没有人类的热带雨林,要去无人居住的冰川之地,要去候鸟迁徙的海岛。我要给未来的小说找灵感,它必然完美诞生于我的手中。”
“为什么不去人多的地方?那些地方有无数的故事发生才对。”回忆体这样问道,内心多有奇怪。
女小说家摇头:“我实在是受够了人类这种物种,除了勾心斗角掠夺他人的成果之外,似乎没什么可以认可的地方。”
“国外人不是号称自由文明国家吗?说不定那里的人们和睦友好,并不精通于算计呢?”回忆体对国外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是国内有些宣传却是如此。
女小说家哈哈大笑:“你有没有发现一个致命问题?国外一般宣传的都是上流人士的生活,而对于那些下流人士的生活却一点没有宣传。”
“这有什么问题呢?”回忆体显然不理解。
她微微一叹:“一个国家好不好,还是得看下流人士和基层的阶级,就像建筑房子得去看地基一样。”
“…”回忆体沉默了起来。
女小说家又忍不住提醒道:“真正的黑暗可不是杀人放火,它远比人看到的更多更黑暗,而在苍天之下必然会存在阴影。这里提到一些恶人,以前我以为的恶人是骗子强盗,后来我发现自己失算了。”
“什么失算了?”回忆体不解道。
女小说家苦笑道:“真正的恶意重来不流传于表面,它隐藏在更深处,往往察觉也已经过了。普通人一辈子都可能察觉不到,而对于我这种群体来说,有些时候可以清晰感受到那一切,因为它们太明显了。以前我以为作恶者是直接作恶,后来我发现真正高明的作恶者是预谋作恶,时隔七八年我才知道自己被愚弄吃了亏。”
“不好意思,戳到你的伤心事情了。”回忆体显然能够感受到那种难受。
女小说家摇头:“知己朋友越多,你就会发现他们不过是一群利益聚集在一起的群体,看似友好却不能深交。而当你失去利用价值时,他们舍弃你的速度往往最快,最后你只能道一句世态炎凉。”
“那些都是坏人吗?”回忆体试图询问女小说家,然而女小说家只是笑笑没说话。
有些事情不需要多说,说多了惹人讨厌,指不定还被人私下埋汰。
女小说家把钥匙丢给了回忆体:“东西你拿去,现在我要远游了。至于归期,当然不定。做人要多学多看,更要多查资料分辨信息,不然迟早有天会被坑死。混社会比的就是信息差,知道的事情越多,有时候越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和资产。虽然我觉得这条烂命有人收是一种恩赐,不过还有多少带着一些夙愿没完成,那就暂时不允许被人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