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现在就很好)
厌生扶下身子,挽起天青色的蚕丝广绣,素白的指尖的轻轻拨弄着在雪天盛放杜鹃花,朱唇轻抿,秀艳清雅的花容之上带着笑意盈盈
厌生:这花开得可真好,想来这杜鹃的主人侍弄花草的手艺不凡
望着洁白无瑕又分外娇柔禁不起半分风吹雨打的杜鹃,确实挺好看的,只可惜花期太短,哪怕这杜鹃主人精心呵护,也不过是延迟些时日,届时杜鹃花便会枯萎,再没了往日的娇艳动人
宫远徴见厌生只是触碰了杜鹃的根茎处,便收手起身不再停留,也没有说什么,记得从前他在潇湘阁中也看见过许多名贵花木,种类繁多,明显是潇湘阁的奴仆一手打理安排的,什么时节有什么花卉,就在阁中摆什么,除了苑中那颗半死不活的枫树,其他的花草摆件也让人探不出厌生的偏好
宫远徴:厌生近些日子你可有想起些什么了?
这话宫远徴每日都会问厌生,他并不希望厌生忆起从前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若是文曲君恢复记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陪伴在他的身边了
厌生轻轻摇了摇头,每次想要回想起从前的事情,都觉得头痛欲裂,她亦不知晓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她需要日日服药维系体内毒的平衡都是宫远徴告诉她的,她的药也是宫远徴给她配的,这人似乎非常了解她,想来从前她与宫远徴的关系应当很亲近
厌生:徴公子你能说说我以前的事情么
宫门的天气是越发的冷了,哪怕裹着厚重狐裘,厌生的依然觉得冷得刺骨,对于宫远徴厌生是信任的,哪怕徴宫奴仆口风很紧,却还是让她在交谈间,套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她现在虽居住在宫门,却并非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是在大约三年前的时间被老执刃带进宫门的,且她从前的身份似乎很敏感,除了宫门内部知晓实情,其他人多是人云亦云,没什么可提取的价值
宫远徴握住厌生冰冷的手,与厌生在一处的时候他多是取下皮革制的手套,坐到离火炉最近的木藤椅上,他知厌生畏寒,只是不成想哪怕披着这么厚重的狐裘,依然没抵住寒气,把人都快冻僵了
宫远徴:从前……你过得很不开心,总是藏着心事,如今忘却前尘往事,于你而言并非坏事
宫远徴皱着剑眉,星瞳明亮闪着一瞬波光,喉间哽了哽,其实现在就很好,没了往日的记忆,文曲君待他明显要亲近不少,目光也渐渐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再也没了旁的人能够分走文曲君的视线了
这是厌生失忆以来第一次问宫远徴从前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复,宫远徴说她从前过得很不开心,想想现在的岁月静好,心底对过去生出了几分抵触,她忆不起从前,但她清楚的知道,此刻她过得很开心
原本对自己的过去还有几分好奇,现下探索的欲望也消散了,她醒来时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现下的日子也很安逸,她喜欢这份安逸平淡,身边有一个待她很温和的人,便也够了
厌生:既如此,那我还是永远不要记起来吧,别皱眉头会长皱纹的
厌生指尖轻点宫远徴紧皱的眉头,冰凉的触感传至宫远徴肌肤处,宫远徴微微一怔,骨节分明的大掌握住厌生的手,捂进了自己的袖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