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云若烟

纤长的手指解开最后一粒扣子,在云为衫露出肤色白皙的肩膀时,寒鸦肆终究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去。
云为衫换好了新娘的嫁衣,那喜服明艳,削弱了她身上那一抹戾气,衬得她眸色都柔和起来。寒鸦肆上下打量着云为衫,不合时宜地露出笑意,眼睛弯起,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
寒鸦肆:我再复述一下你这次的任务。
云为衫:不用,寒鸦肆,我记得很清楚。
寒鸦肆:你记得清楚,我也要重复,这是我的工作。
在云为衫的记忆里,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外界很难得知无锋的建筑结构,是因为那里只有连绵不绝的黑瓦,层层叠叠,错乱复杂地构建成无锋的总部。青砖、黑瓦、黑墙,连光在那里都不明亮,显得晦暗、肃杀。
那一日,云为衫和寒鸦肆面对面站在训练室里,清冷的光线从整面巨大的窗户透进来,让云为衫忍不住侧目,然而窗户外视线所及之处仍只见不见边际的黑色高墙。
寒鸦肆:这一次的任务有些……特别。
云为衫:特别危险吗?
寒鸦肆:对,但也特别值得。
寒鸦肆:你之前问过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无锋,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云为衫:记得。但我说的是‘双手不再沾血’的生活。
云为衫:你当时回答我说,死了,就能离开无锋。
云为衫:所以?你找我是因为…答案变了吗?
寒鸦肆:没有,只是多了一个新的答案。
寒鸦肆拿出一个被封印的卷轴,说道:
寒鸦肆:完成这个任务,你就可以离开无锋,过你想要的日子。
云为衫心中一动,看着那递过来的卷轴,沉默着,没有伸手接过,也没有拒绝。
寒鸦肆轻笑了一声,他知道云为衫是不会拒绝这个任务的,毕竟她眼中刚刚亮起的转瞬即逝的希望之光已经代替她回答。
云为衫还得经过训练,才会去做这个任务。。
寒鸦肆悠闲地一边吃着手里油布装着的糖炒栗子,一边慢声与云为衫讲述这一次的任务:
寒鸦肆:宫氏一族长年隐居旧尘山谷,自成一派,不受江湖规矩约束,视无锋为死敌。旧尘山谷地貌奇险,易守难攻。宫门内部遍布岗哨暗堡,机关暗道四通八达,且常年森严戒备,昼夜换岗,从不间断,族外之人难以进入。
当年,云为衫和云若烟分散,一名十岁左右模样的女童跑得跌跌撞撞,身上脏兮兮的衣裳已经被灌木的树枝刮得破烂,但她仍然奋力朝前方奔跑,一手拨开挡路的树枝,一手不时地将火把往身后挥舞。
这就是云为烟。
追踪而来的狼屡屡被火光吓退,却毫不放弃,紧紧追随着,有几只已经迂回到了高处,堵住了女童的去路。
女童心知到了绝境,呜咽着“救命”,泣不成声。
狼群龇牙咧嘴地围绕在五步之外,她颤抖着挥动火把,泪湿的双眼一眨不眨地警戒着,提防着哪匹先冲过来。可提放着又有什么用呢?狼会先咬哪里?脖子还是腿?她脑海里不断涌动着路上偶遇的尸骨。连肚子都被掏空得一干二净。她害怕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