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叫花子

眼角余光瞥到地上的黑影动了动，小六看向叫花子。麻子的准头还不错，半块饼子就掉在叫花子的身边，可他好似连伸手的力气都已经没有，显然一直都没有去拿。小六边吃饼子，边看着他。半晌后，吃完了饼子，小六用袖子抹了下嘴，拍拍手，把水瓢扔回水缸中，哼着小曲，出诊去了。

走时还不忘告诉正在院子里整理药的黎苏苏：

玟小六：“我出去消消食。”

黎苏苏：“那你早点回来啊！”

玟小六：“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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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小六回来了，大家热热闹闹的开饭。

黎苏苏和玟小六是因为一件意外，两人成了好朋友，黎苏苏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她想有个朋友，机缘巧合之下，两人相遇了。

小六吃完饭，用手背抹了抹嘴，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本想回屋，可鬼使神差，脚步一拐，居然背着手出了院门。

黎苏苏：“这么晚，去哪儿啊？”

“六哥，你去干什么？”麻子也追着问。

玟小六：“消食散步。”

黎苏苏：“我也去，今天吃的撑了。”

玟小六：“那你快点来。”

两人同步出了门。

小六和黎苏苏去河边转了一圈，小六哼着小曲，踱着小步回来时，停在了叫花子身边，那半块饼正在他脚下。

小六蹲下说道：

玟小六：“我踩坏了你的饼，你想要什么赔偿？”

叫花子一声未发，小六抬头看着天，上弦月，冷幽幽地挂在天边，如同老天的一抹讥讽世人的嘲笑。

半晌后，小六伸手抱起叫花子，是个男人，骨架子不小，可骨瘦如柴，轻飘飘的，一点不见沉。

黎苏苏：“小六，这人莫不是？”

玟小六：“不会，有我在，放心。”

玟小六：“把他扶起来，我们回医馆。”

黎苏苏：“好。”

小六和苏苏扶着他，小六踢开门，进了院子，吩咐了院里的人：

玟小六：“老木，去烧热水，麻子、串子来帮我。”

正坐在院子里嬉笑吹牛的三人看了也没诧异，立即该干吗就干吗了。

小六把叫花子放在榻上，麻子端着温水进来，把屋子里的油灯点燃，苏苏吩咐道：

黎苏苏：“给他洗洗身子，喂点热汤，如果有伤，你们看着办吧。”

刚走出门，听到麻子的惊叫声，小六立即回头，却看麻子脸色发白，好似见鬼，麻子的声音发颤，“六哥，苏苏，你们……你们来看看吧，这人只怕活不了。”

你们两个快步走了进去。

小六走过去，俯身查看，男子整张脸青紫，肿如猪头，完全看不清五官，大大的头，配上没有一两肉的芦柴棒身躯，怪异得可怕。

黎苏苏：“怎么回事？”

小六扯开褴褛的衣衫，或者该叫碎布条，男子的身上全是交错的伤痕，有鞭痕、刺伤、烫伤，胸膛上还有一大片发黑的焦皮，显然是烙铁印，因为身上没肉，肋骨根根分明，那焦煳的皮松垮垮地浮在肋骨上。

黎苏苏捂住嘴，有点心疼这个叫花子了。

黎苏苏：“什么样的人这么狠心，都打成这样了。”

玟小六：“好了，别说了。”

小六拿起他的胳膊，手上的指甲已经全部被拔掉，泡了水，个个肿起，血肉模糊。小六轻轻放下他的胳膊，检查他的腿，右腿的小腿骨被敲断了，十个脚趾的指甲也被拔掉，脚底板有几个血洞，显然被长钉子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