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百口难辩
“听见没师妹，师兄对你情深似海。”魏无羡手肘捅了捅江澄，笑道，“你一句话师兄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澄翻了个白眼，“滚滚滚，谁是你师妹？”笑骂道，“你看你那名声，都招惹多少个了？女的不说，还有男的，还有姓温的是怎么回事？”江澄对于水镜上的话除非是正史和鹤丹霄认证，其他一个字不信。
不过，对于魏无羡他还是很相信的。相信魏无羡对他的情谊，也知道魏无羡不是眠花卧柳的浪荡子。
魏无羡也不明白，“肯定是谣传。”他转而问道，“江澄你还记得三年前温宁和他姐姐温情救过我们吗？可能是这件事后来传出去记下了，中间曲折闹了误会。”
江澄那时正沉浸家仇悲恨和失去金丹崩溃中，根本没心力关注其他。再加上由于他醒来崩溃发狂，动静太大，被温情用针扎了三四天，醒来后就出发修复金丹，对于温情温宁的实在没多少印象。
“大概记得又这两个人。”他告诫魏无羡，“你别冲动，你要帮她们等这结束了我悄悄派人去找，要两个战俘还是可以的。但你别闹大了，一旦事情传开，你要救她们就难办了。”
魏无羡点头，笑道：“我知道，我有那么不分轻重吗？不过，关键现在不在我，在那。”魏无羡指了指天上的水镜。
【“我的天呀！要说多少遍，幽鹤和魏无羡只是朋友，他们只是朋友！”温知许无奈道，“魏无羡幽鹤两人都说了他们只是知己挚友。”
江施澜翻了个白眼，“你看着鹤老师的脸和眼睛，看看魏飞燕的画像再说一遍？谁家朋友孩子都有了？”
“可是魏无羡是断袖，幽鹤是拉拉啊，他们怎么在一起的？第四爱？”金彬蔚道。
“魏无羡到底是不是断袖有点难说，鉴于他跟温情有个儿子又和蓝忘机江晚吟有首尾，他应该是双性。但幽鹤可是个彻彻底底的拉拉，还是个铁梯心的拉拉，就算是第四爱都不可能有孩子，除非魏无羡能怀孕！”温知许斩钉截铁。】
魏无羡真的很无力，这些小孩要是真的很闲可以去抄家规写文章练剑，他的大孙女不是给她们布置了一大堆课业吗？赶紧去做啊！
关注点其他不行吗？为什么要讨论他是不是断袖这个话题？
“我再重申一遍，我真的不是断袖，我也不能怀孕。”
“我们都知道。”
江澄聂怀桑江厌离金子轩齐声道。
江澄面无表情，“并且你跟温情还有个儿子。魏无羡，你为什么要跟温情有孩子，你那么喜欢她吗？”
“啊！”魏无羡崩溃挠头，“我不知道！我跟温情什么都没有，我跟她清清白白！”
聂怀桑哦了一句，对此保持怀疑，并且疑惑，“拉拉是什么意思？第四爱又是什么？还有那个铁梯心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们说她跟魏兄不可能有孩子除非魏兄会怀孕？”每个字他都认识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了。
“对啊，第四爱是什么？难道还有第一爱第二爱第三爱？”一名江氏弟子疑惑。
“会不会是指第四个情人，前面还有三个情人，咱们大师兄排第四啊？”另一名弟子推测。
一个弟子不认同，不太相信，“不能吧，咱们大师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竟然才排第四？那前三得多厉害啊？”
魏无羡：……
他竟不知如何反驳。
【江施澜点击屏幕共享，放了几张图片。从左到右依次是魏无羡，幽鹤，魏飞燕，鹤丹霄，下排依次是温情，蓝思追。
“看这，铁证如山。”江施澜道。
金照野：“哇，魏飞燕和幽鹤简直一模一样，除了头发是黑的。还绑着红发带，姓魏，绝对是幽鹤的崽。”
江星落：“所以鹤老师这么像魏无羡是返祖了吗？”
蓝韶光：“蓝思追和温情眉眼如出一辙，面部轮廓也很相似，绝对有血缘关系！”】
水镜下人群中一片躁动。
“魏无羡竟然跟温家人有孩子？”
“不对，魏无羡和温家人的孩子为什么姓蓝？还是蓝氏嫡系的打扮？”欧阳宗主疑问。
姚宗主推测：“前面不是说魏无羡入赘蓝家了吗？把孩子带上一起入赘也正常。”
另一位宗主凑过来，“我记得刚刚说魏无羡入赘蓝家是和蓝忘机结道啊，没记错吧？”
刘宗主肯定道：“你没记错，我记得也是。”
姚宗主：“然后魏无羡又跟蓝忘机的妹妹幽鹤有了个女儿，这是不是太那什么了？”
空宗主：“魏无羡不是说他不是断袖吗？说不定醉翁之意不在酒，入赘蓝家就是为了能跟蓝三小姐幽会。”
欧阳宗主不同意，“那为什么不直接向蓝三小姐提亲？反而迂回跟蓝二公子一起？”
姚宗主：“不是说江蓝联盟吗？可能一开始为了联盟魏无羡充当质子到了姑苏，对外说的可能是魏无羡跟蓝忘机结拜了，结果一传就变成了结道。
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跟蓝家小姐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私定终身。后来两家关系破裂，魏无羡走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蓝三小姐也带走了。”
刘宗主点头，“姚宗主所言合情合理，应该就是这样。”
“那魏无羡儿子怎么回事？无论如何也不该姓蓝啊？”空宗主提出新的疑问，“总不能因为拐走了蓝家一位姑娘还他一个儿子吧？”
江澄面无表情，幽幽道：“魏无羡，解释一下，你跟温情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魏无羡百口莫辩，感觉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真的跟温情什么都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姑苏蓝氏阵营静默无声，蓝家人脸上普遍不怎么好看，他们是很重隐私礼仪的家族。私下家事摊到明面，成为所有人的口头谈资这不是好事。
水镜上，众人口中，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不是光彩的事。他们家好好一个二公子为什么非要跟魏无羡扯上关系？魏无羡是断袖也不能断到他们家二公子头上啊？
还拐走了他们家姑娘，让他们蓝家帮他养儿子，这都什么鬼了？
把他们蓝家当什么了？
蓝启仁冷着脸下了定论，“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其余长老弟子点头。
确实，胡言乱语。
蓝忘机低着头，失落郁结，心烦意乱。
【江宁上厕所回来，见大家误会了魏无羡和幽鹤的关系，连忙开麦：“温知许没说错，魏无羡和幽鹤真的是只是朋友，魏飞燕是他们友谊的见证。”
江施澜：“……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仙门众人：就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活了半辈子头一次知道孩子还能是友谊的见证。
【江宁：“江施澜你一个不爱阅读的文科生不要跟我杠这个。魏飞燕不是男女交合生下来的，是槐序花孕育的。”
空迦叶道：“这个我知道。槐序，沧冥渊有奇树槐序。高百丈，合围千尺，其叶若舟，其花如甘瓜，花开时滴精血情泪，花落结果，三年得子。”
金逸钦挠头，“槐序，我怎么从没听过？沧冥渊不是魔族的地盘吗？”
空迦叶：“沧冥渊确实是魔族的地盘。魔族无法自主孕育后代，多是借助槐序。白水之盟，幽鹤被魔族扣下三十六年，就是在沧冥渊几十年中发现了这种奇树，并将资料带来回来。”
江星落：“原来，魏飞燕是这样出什么的？”
江轻寒：“问一下鹤老师不就知道了！都要上课了。”】
“世间竟有这种奇树！可惜在魔族之地。”
“是啊，要是能找到就好。我结道十八年了，也没个一儿半女。”
“老兄啊，你还年轻，才四十还有机会，我今年都六十七了，膝下空空落落。”
“你们虽无儿，可还有妻子，我妻子就是怀孕难产，一尸两命啊！”这人哀叹，思及亡妻竟哀痛落泪。
“要能找到槐序就好了，生孩子痛死了，还会修为倒退。”
另一名修士道：“谁说不是，我怀孕后，修为从金丹中期一下退回金丹初期，差点金丹碎裂。我才四十一，看起来像六十岁。”
一个有女儿的修士说：“我女儿今年十六岁了，过几年就要定亲了，我想着缓几年。说不定就能找到槐序，不用受这生育之苦。”
修仙之人越是修为高深，越是子嗣不易。偏偏修炼之初，保留元阳元阴有助修炼，等到修为精深后，子嗣就难孕育了。况且，孕育子嗣对母亲伤害极大，基本每个女修怀孕后都会实力大减，十月生下孩子修为直接倒退一两阶的都有。
若能得到槐序，当真是造福世人。
【上课铃响，鹤丹霄带着蓝霜月准时坐到电脑前。
“同学们上课了，把手上的东西都放下，认真听课。”
江施澜点击举手。
鹤丹霄：“施澜有什么问题？”
江施澜：“老师我想问，您的母亲魏飞燕是槐序孕育的吗？”江施澜问出来后心里有些忐忑，感觉自己好像不太礼貌。
鹤丹霄没在意，夸奖道：“施澜知识面挺广呀，连槐序都知道。”然后对全班同学说，“没错，我母亲是夷陵老祖的精血和晏清尊的眼泪滴到槐序花柱上孕育的。你们记住，夷陵老祖和晏清尊之间清清白白，他们是知己，是挚友，没有半点男女之丝，他们的感情坦坦荡荡。”】
魏无羡都快哭了，终于有人还他清白了！
“看吧，都说了我是清白的！”
江澄道：“你得意什么？你和温情到底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
江厌离笑道：“阿羡说没有就是没有。我们羡羡是不会在这方面说谎的。”
“嗯嗯！”魏无羡连连点头，“还是师姐最好~”
【鹤丹霄：“你们好像对夷陵老祖的风流轶事很感兴趣啊！”
“对啊！”
“老师可以给我们讲讲吗？”
“老师跟我们说说吧，您知道肯定比书上记得还多！”
鹤丹霄笑道：“那你们可错了，我出生永定一千八百二十九年，距离夷陵老祖早过去几千年了。我对玄正的了解也是从史书各家古籍上了解的。只不过我的身份让我知道的比你们更多更详细。
你们下课时放的视频我也看见了，你们既然对夷陵老祖三毒圣手含光君泽芜君这些人的绯闻八卦，那正好布置一个个人作业。”
话音未落，哀嚎一片。
“啊——”
“老师不要啊！”
“老师放过我们吧！”
“安静。”蓝霜月面无表情道。
蓝家掌刑积威甚重，威名远扬，大家瞬间安静如鸡。
鹤丹霄继续笑着说：“别怕，就是让你们从玄正年间的名人中挑一个，了解他们的生平，写一篇三千字的小论文，详细讲述他们的事迹，性格，修为，行事风格等等，还要写出人物行为逻辑。只要是史实，包括不限于八卦。选谁都行，下周一中午十四点前学委收齐交给我，周二上课每个人挨个发言，展示作业，展示时间十分钟。学委记下，待会发到学习群里。”
蓝韶光：“好的老师”
鹤丹霄：“好了，接下来我们开始上课，同学们把书翻到第十页，当然也可以不看书，看PPT听我讲就行。不用忙着做笔记，PPT下课会发给你们的。”
鹤丹霄点到屏幕共享跳到PPT。
“我们上节课讲到岐山听训各家弟子都逃回家了。”】
见水镜上开始上课，所有人都放松下来，喝茶吃点心和身旁的人说话。
射日之征及之前的事他们都知道，没必要那么认真。
姑苏蓝氏阵营倒是一如刚才的正襟危坐，刻在骨子里的尊师重道不容许他们在课堂上走神——即便不是真的在上课。
【鹤丹霄：“各家弟子逃回家的契机很简单，就是温晁赶着他们去夜猎妖兽，结果摸到了屠戮玄武的洞穴，期间温晁和各家弟子发生矛盾，惊醒了屠戮玄武，温晁带着人趁乱逃走，还切断藤条堵住了洞口，将各家弟子困在洞中。魏无羡江晚吟蓝忘机领头发现了潭水中的出口，由魏无羡引开屠戮玄武注意，蓝忘机断后，江晚吟带着各家弟子离开。
蓝忘机的《静室随想》和江晚吟的《濯清小记》中都提到这次逃离中一个插曲。同学们有谁知道吗？”
江轻寒：“本来大家都可以逃出去了，三毒圣手一直催魏无羡快走，结果蓝家有个弟子一箭射到魏无羡的手臂，血腥引来屠戮玄武的攻击，魏无羡被盯上走不了了。后面断后的蓝忘机见状去帮魏无羡，两个人一起困在了玄武洞。”
金照野：“还有，和温晁发生冲突的原因就是因为温晁要找人放血引妖兽，盯上了一个小姑娘，要他们交出那个小姑娘，不然就把他们都杀了。金子轩蓝忘机不肯，结果一个蓝家弟子竟然要把那个女孩子扯出去，被金子轩和蓝忘机拦下，之后就打起来了。”
温惊梦：“混战中，温晁的小妾那个叫王什么娇的还要用烙铁烫那个女孩子的脸。魏无羡发现了，挡下了那枚烙铁，结果自己胸口留下了永远都祛除不了的印记。”
江星落看着书说：“当时老祖特别乐观，还反过来安慰那个小姑娘，还跟三毒圣手开玩笑，拍着胸脯说饿的话他那有块熟肉吃不吃。”】
“江澄，你要不要这个都写下来？”魏无羡勾着江澄的肩说，“知道你崇拜师兄，但不用太崇拜了！我会骄傲的。”
江澄瞪了他一眼，“你要脸不要。我是写下来告诫自己别像你一样！”
蓝启仁转头问蓝忘机：“那名弟子是谁？现在何处？”蓝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子？
蓝忘机道：“苏涉。他三年前就脱离姑苏蓝氏。”
蓝启仁点头，不再言语。
离开了就算了。
【鹤丹霄：“大家都看了书呀！为师很是欣慰。魏无羡蓝忘机被困玄武洞，江晚吟一出洞就日夜不停的赶回云梦搬救兵，由于仙剑被温氏收走，他只能策马一边躲避温氏搜捕一边赶回云梦。一来一回花了七天。
当时魏无羡和蓝忘机方十七岁，并未辟谷。两人等了一日，魏无羡趁屠戮玄武沉睡潜入水中寻找洞口，却发现洞口被屠戮玄武堵住了。二人不愿坐以待毙，决定击杀屠戮玄武，寻找其他洞口脱身。
魏无羡从钻入屠戮玄武壳中引屠戮玄武脱离龟壳，蓝忘机则在外面用弦杀术布下杀阵，二人里应外合，成功击杀屠戮玄武。只可惜，地洞被屠戮玄武临死挣扎拨动的巨石堵的严严实实，二人无计可施，只能等待救援。
第七日，江晚吟日夜兼程终于带着救兵赶到，将二人救出。蓝忘机一出洞就拜别江氏返回云深不知处，江晚吟也带着昏迷不醒的魏无羡回了莲花坞。岐山温氏发现屠戮玄武被杀，温晁占了击杀屠戮玄武的功劳，与此同时，温若寒决定建监察寮。
监察寮的第一选址就是云梦江氏的莲花坞。温晁记恨魏无羡，主动揽了差事，却又贪图享乐，将这件事交给看他的宠婢王灵娇。”】
咔嚓！
听见这个恨之入骨的名字，江澄将手中的杯子捏的粉碎，魏无羡亦是一脸寒意。
纵然大仇得报，仇人也被折磨致死，但死去的人无法复活，如今的莲花坞已非昔日莲花坞。
心中的恨意伤口只能靠时间慢慢抚平。
【鹤丹霄点开下一页PPT，“大家记一下玄武洞的意义。玄武洞夜猎，各家弟子逃离岐山，破除了温若寒把控仙门知识话语权的阴谋，保证了仙门各家下一代的平安，激怒仙门各家的怒火，为射日之征的爆发奠定基础。
另外，魏无羡在屠戮玄武体内发现的饱浸怨气的阴铁剑为他后续修炼鬼道种下引子，未阴虎符的炼制提供材料，为射日之征的胜利奠定基础。】
阴虎符！
听见阴虎符大家都坐不住了。
原来是在玄武洞找到的阴铁剑炼的，那会不会还有另一把？
找到相似的材料他们是不是也能炼出阴虎符那样的法宝？
江澄有些意外，不是因为阴虎符的制作，毕竟那把阴铁剑是他和魏无羡一起取出来的，魏无羡炼制阴虎符还是他护的法。他意外的事这么隐蔽的事情怎么也记在正史上？
魏无羡拍了拍江澄的肩：“都说了，不要什么都记在纸上。你就是写了飞升时不带走也毁了吧！”
“我哪知道会有这种事？今天之前，你能想到会有这东西出现，把什么东西都说出来吗？”江澄指了指水镜。
魏无羡一想也对，谁能想到几千年后的历史课会让他们看见呢？
不过，两人都打定主意回去就把自己写的日记什么的放好，飞升前一定要毁掉。
蓝忘机是真意外。
面对叔父长老询问的目光，他摇摇头。
他没进去屠戮玄武的体内，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把。
【“魏无羡蓝忘机二人被困玄武洞，在魏无羡的要求下，蓝忘机为其吟唱自创歌曲《忘羡》，这首歌被魏无羡记下，《忘羡》的出现丰富了玄正年间的文化艺术，极大助力了清心音的发展。《忘羡》这支曲子对修鬼道者静心凝神有奇效，现在运用最广泛的清心音也是在《忘羡》的基础上改编的。《忘羡》是乐修三年级必学曲目，我们班没有不会的吧？”
“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