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前篇一百九十一:狸猫换太子
金莲意味深长的话似乎昭示着一场不得了的阴谋，楚楚心里一惊，脸色突变，她一个现代人哪经历过高门大院的这些阴谋诡计？只觉事不寻常，连忙询问道，“什么叫狸猫换太子？你们什么意思？季淑妃她又想搞什么？”
玉美人拖着衣裙挪到楚楚跟前，急得满脸通红，“娘娘，季淑妃敢笃定自己必然生下长子，就是因为她做了十全的准备，若是生下男孩还则罢了，如果生下的是女孩，便用准备好的民间婴孩替换女婴，冒充王爷骨血啊。现在府外已经准备了十几名临产的孕妇，万事俱备，就等着她的肚子发作了……”
此话一出，楚楚顿觉骨髓透凉，她无法想象一旁男人的惊愕和愤怒，偷换他的骨肉，混淆皇室血脉，那个不知哪来的男婴甚至有可能承继他的王位，这无疑践踏着男人的底线……
她克制着恐惧的心理，尽力盘问着其中缘由，“凭季淑妃一人怕是玩不转这个局吧，她如今被禁足，如何把那孩子带进来？如何确保生产时能够替换成功？还有那十几名孕妇是谁为她准备的？是不是有人与她合谋？”
玉美人连连点头，将这几日所闻所见和盘托出，“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府外有个神通广大的人一直在跟季淑妃联络，两人关系匪浅。我还曾听季淑妃身旁的两个公公无意中说漏过嘴，说府里有几位管事是季淑妃一手提拔上来的，还有一批护院、门子，平日里也不少收季淑妃的好处，唯她马首是瞻。如今给季淑妃接生的嬷嬷、侍奉的丫头和看病的郎中也是拿了银子的，季淑妃还承诺他们事成之后有重赏，他们都想靠着季淑妃享荣华富贵呢……”
楚楚感觉心口颤抖，不敢再听下去，这场阴谋牵扯的人实在太多了，她的内心深处有一股恐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季淑妃的野心和贪欲必然要搅动燕王府的腥风血雨……
果不其然，一声粗狂而威严的声音划破内室的沉闷，“偷天换日，鱼目混珠，真是一手好算盘，这应天燕王府平静的太久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本王的存在！”
几人扭头望去，男人可怕的身影矗立在不远处，那张阎罗般的面容狰狞恐怖，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他一步一步逼近众人，势不可挡。
两位美人瑟瑟发抖跪伏在地，楚楚紧紧攥着手中帕子，心惊肉跳，情不自禁叫着“朱棣”，只是男人并未像往常一般温情回应她。
朱棣径直走向跪在一旁的玉美人，眼神微眯，居高临下威慑着她，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众生，“你能探听到季淑妃如此私密的事，想必已成了她的心腹，参与了不少事，这几日她食用的催产药和安胎的秘方是你帮她递送的吧？那个神通广大的人物也是你替她联络的吧？你以为主动揭发便能置身事外？你做下的那些孽也足够你死千百回了”
玉美人眼前一黑，感觉天地旋转，伏在地上动弹不得，嘴舌似有千斤力道，如何也说不出话了，只有僵死的双目在不受控制地流淌着泪水。
金美人脸色惨白，倏地抬起头来做垂死挣扎，她声嘶力竭吼道，“我妹妹的确牵扯其中，为季淑妃做了不法之事，她已经知错了。我姐妹二人今日向王妃娘娘揭发季淑妃，便是期望能戴罪立功，请王爷念在我们年幼无知，看在皇上的佛面上，给我们一条活路罢”
看着姐妹二人已吓破了胆，实在可怜，楚楚既不想看她二人就此丧命，亦不想朱棣多造杀孽，只得向男人求情，“她二人今日既然已经坦白，可见是有悔过之心的，念在她们往日还算安分，又是皇上派来的，就给她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男人不屑地朝姐妹二人睥睨一眼，极其厌恶，又温柔地看向单纯的女人，冷哼道，“你素来心善，却不知这人心狡诈善变。你眼前的看似无辜的两人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算计你的事。玉美人为季淑妃马前卒，为她网罗府中蝇营狗苟之辈为其所用，几次试图往你院里安插眼线、动手脚，她还多次为季淑妃出府办事，散布你与长孙殿下的谣言，直指你腹中胎儿，甚至在水月庵种下诅咒你和孩子的巫蛊。金美人知情不报，为她掩护，听之任之，亦为同犯，桩桩件件，皆是死罪！”
所做的肮脏事被抖落出来，玉美人惊魂落魄，现在才知为何王爷如此容不下她，原来他早已给她定了死罪……她抬起怯生生的脑袋，万念俱灰哀求道，“是嫔妾一时糊涂，上了季淑妃的当，如今追悔莫及，嫔妾愿受任何责罚。可我姐姐是无辜的，她并没参与此时，请王爷明察，饶了她吧”
楚楚一时呆愣住了，万万想不到这个小姑娘一夕之间竟做出这许多腌臜事，她失望地摇了摇头，不想再理会这燕王府的是非，叹息道，“我累了，想歇一歇……”
朱棣冷傲地偏了一下头，小平立刻招呼来院里的侍卫，便要将两位美人拖拽出去。
眼见朱棣眼中已现杀机，王妃也不再管她们，金莲心里坍塌一块，跪伏向前，将脆生生的额头一次又一次磕向地面，苦苦哀求着，“是我的错，我没有管好妹妹，让她犯下这滔天大罪，嫔妾愿以死谢罪，求王爷、王妃饶我妹妹一命吧！饶了她吧！”
她的额头已然磕破，头破血流仍不愿停下，哀求之声悲切动人。
楚楚不忍直视，背过身去，肚子里的孩儿也不安地翻动着身子，一番挣扎后，她终是动了恻隐之心，朝朱棣望去，“她们只是从犯，罪不至死，若要治季淑妃的罪，得人赃俱获才行，少不得她们的助力。况且，季淑妃背后的势力对燕王府虎视眈眈，如今事情刚刚有些眉目，我们不可自乱阵脚……”
朱棣望着楚楚投来的目光，沉思片刻，抬脚来到楚楚跟前，拿出她放在枕头下的蟠龙金燕玉佩递给玉美人，厉声道，“你即刻回到季淑妃身旁，替本王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明天日落前这块玉佩要出现在季淑妃的院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