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前篇三十一:嫡长子

朱棣回到府里已是月上柳梢头，出门时愉悦的心情一扫而空。想起今日皇帝当着他们这帮儿子的面力捧允文，借斥责藩王之首的秦王，打击他们这帮藩王的气势，他心中躁郁，抑愤难平。

嫡与长，天生注定，任他如何运筹也越不过去。皇帝的目光永远聚焦在懿文太子身上，太子的一切都有皇帝悉心铺路，他们是父子，而太子之外的这些儿子，做的再好，左不过一句赏赐，是父子，更是君臣，同样是亲生骨肉却也分出三六九等。

他心思沉重缓缓入了侧院，小院里灯光稀疏，静谧而温馨，主室内映着暖橘色的灯光，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想到室内等了他一天的女人，他心绪稍宁，她好像成了他心理的慰藉，填补了他情感上的空虚，皇室中缺失的温暖，他从她的身上得到了加倍补偿。

小平将煎好的汤药端到床边，看到还在床上发呆的柳妃欲言又止。想起上午柳妃娘娘让李郎中给她治失忆症的情形，小平心有余悸。李郎中以退为进，扑腾跪在地上求饶，娘娘虽心有不满，到底是宽厚之人，只失落地挥手让他退下。原本以为这事算作罢了，谁知李郎中走后，她便魂不守舍了，不知想起了什么，连午饭都没怎么用，真让人担忧。

小平将汤药放到床边小桌上，又打开窗户散散屋里的浓厚的苦药味儿，回头端起汤药放了几块糖递到她面前，小心翼翼说道，“娘娘，药煎好了，这回药里放了糖，没那么苦了，趁热喝吧”

半躺在床上的楚楚瞄了一眼热气腾腾的黑色汤汁，皱着眉摇了摇头，声音绵软无力，“先放那吧，我现在不想喝”

“不喝药怎么成？”朱棣洪亮威武的声音响起，迈着矫健的步子跨过了门槛，小平转身看到王爷回来了，如释重负，楚楚却仍是慵懒地半躺着，眼皮都懒得抬起，身体虚弱加之失忆之事烦扰，她提不起半点力气。

朱棣接过小平手里的汤药，搅拌了几下，坐到床边摸了摸楚楚的额头，体温正常，只是看着情绪不高。他将一勺药送到她嘴边，劝说着，“早上不还答应好好吃药吗？这会儿怎么就忘了？如果病情恶化了，最后受罪的还是你”

那药辛苦刺鼻的味道熏得楚楚更是头晕脑胀，她嫌弃得偏过头去，抱怨着，“这药里不知放了什么，味道古怪的很，中午喝那一碗，我差点把早饭都吐了，我从未喝过这么难喝的药……”

朱棣见她如此排斥，只得先放下，解开衣带，翻身上床上拥着她安慰，“我知这药苦，但是良药苦口，你的伤太重，动了筋骨，光凭外敷是不够的，若是不好好调理，恐损伤元气……”

楚楚哪里听得下，委屈地埋在他怀里，在怀中摇头，嘟嘟囔囔，“不喝，就是不喝，我身体好，过几天就自己恢复了。要不，你替我喝了吧”

朱棣见她如此耍赖，无奈地叹了口气，可这般憨态可掬又让他舍不得责备。他顺势伏在她颈窝嗅着她身上的芬芳，又贪婪地亲上几口，顿觉神清气爽，朝堂上的那些烦心事也远离了。

隔着单薄的里衣，她身上的温软凝脂勾得他神魂颠倒，他忍不住大手揉搓着，又俯在她耳边戏谑着，“你若是调理不好，伤了根基，怎么给我生小娃娃啊，燕王世子的位置可空着呢”

一提到孩子，想起今日李郎中说的“侍寝”，楚楚顿觉怀里小鹿乱撞，她鼓起勇气抬起洁白如玉的脸蛋，上面的红晕更显娇俏，“小娃娃，燕王世子？你是说我们的孩子吗？”

朱棣抿嘴一笑，托着她的小脸，摩挲着，“你说呢？这燕王世子的位置不给我们的孩子又能给谁？如眉，我期盼着你给我生个孩子。不！越多越好！”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向她祈求一个孩子，他说的这么直白，让她羞红了脸，能为心爱之人生下有着他们共同血脉的孩子，何尝不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

朱棣看向她的目光灼热，楚楚觉得脸上烫的不行，她不敢直视他，“哎呀”叫了一声，忙抓起枕头下的帕子盖在脸上，声音软糯微小，“我答应你，等我身体好了……”

朱棣开怀大笑，那张雪白的娟帕上绣着点点红梅，那鲜艳欲滴的红色如她情窦初开时落下的红，隔着帕子，他深情地吻了上去，嘴里念叨着，“本王的嫡长子，可就拜托你了……”

帕子下的女人热烈地回应了他，他难耐地扯下帕子去直视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他父皇的所有偏心，也因此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