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最后一次沉溺

苏念桃：’有事吗？

苏念桃看他的模样，有些不忍，终究还是问出来。

许暮辰沉默了一瞬，然后扯了扯嘴角

许暮辰：‘没事。

说完，他就直接转身离开，一步一步，消失在放学的人群中。

苏念桃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也有些发堵。

她想，她不怪许暮辰。

因为许暮辰是可怜的。

刘耀文：’看什么呢？

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身边忽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她转头，刘耀文正低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辨喜怒。

但苏念桃就是莫名感觉，他有些不爽。

他不必说话，不必将情绪写在脸上，但苏念桃就是莫名其妙能感知到。

他在因为她而不爽。

苏念桃伸出手，轻轻拽了下刘耀文的衣角，柔声道

苏念桃：‘你别生气。

刘耀文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眼里的坚冰划开

刘耀文：’你怎么知道我生气了？

苏念桃：‘我就是知道。

苏念桃的回答近乎任性，又带着些少女的可爱娇憨。

刘耀文看着她粉嫩的双颊，一瞬间怔住。

他是在生气，可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许暮辰母子对苏念桃的无礼。

还有，有人正在迷恋般觊觎苏念桃。

就像他一样。

他可以赶走一个许暮辰，可这世上会出现千千万万个许暮辰。

那时候，他连冠冕堂皇赶走他们的理由都没有。

刘耀文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只是想想，他的心口就忽地一痛。

比起许暮辰，他才是肖想她的人里，最卑劣最不堪的那一个。

苏念桃看到刘耀文垂下眼睫，似乎在一瞬间陷入到一种很沉的悲伤里。

甚至有一种脆弱的感觉。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她不愿看到刘耀文这种脆弱的神态，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她稍微用力拽了下他的衣角，仰起头，用一种很温柔的声音问道

苏念桃：’刘耀文，今天有人接你么？

刘耀文垂眸看着苏念桃细白的手指，喉结滚了滚，一时间没回话。

他知道苏念桃要做什么。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那只小手又轻轻晃了晃他的衣角。

带着一种不自如的撒娇意味。

刘耀文觉得自己的心理防线随着摇晃的衣摆，一点点，逐渐瓦解。

他想克制，可她却一再地将他动摇。

刘耀文：‘没有。

他听见自己轻声说

刘耀文：’我自己回家。

苏念桃闻言，霎时松开他的校服衣角，一双鹿眼氤氲上笑意

苏念桃：‘那我们今天一起坐公交回家好不好？我爸爸今天有事，没来接我。

刘耀文点头，带着一种自暴自弃般的笑意。

他说

刘耀文：’好。

他想，就让他再沉溺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最后一次。

即使无可自拔，即使无法转圜，也决然投身最后一次的沉溺。

就当是苏醒时分的最后一次酣甜梦境。

从此，哪怕将全身斩断得血淋淋，也要毫不犹豫，不再看她一眼。

不该有的痴念，就该埋藏在土里。

烈日炎炎的六月，小鸟在树上叫个不停，叽叽喳喳的声音中，清河的所有初三生终于迎来了最后的中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