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临
“皇上,罗太医查出来问题的那碟子栗子糕,就是齐妃娘娘带来的,皇上若不信,翠果也在此,皇上大可以问她一问!”
桑儿一脸义愤填膺之色,丝毫不在乎齐妃位份远高于自家小主,言语间直指对方。
齐妃色变,一旁的翠果也是一声不敢吭。
见两人如此,胤禛哪里还不明白其中关窍?
“放肆!”
……
寿康宫。
秋芳跪在太后跟前,说出来的话,却让太后脸色很是不好看。
“你是说,是淑嫔让你来通知哀家?”
“回太后的话,我家小主说,齐妃娘娘不知为何,在延禧宫胡言乱语,直言富察贵人所用栗子糕中所加的夹竹桃汁液,乃是皇后娘娘指使,我家小主本想着此事直接交由皇后娘娘处置便是,可谁知齐妃娘娘这话,被皇上听了个正着,我家小主没了法子,这才想着让奴婢赶紧来回禀给太后。”
秋芳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太后心中却升起一丝怪异之感。
但她知道,齐妃蠢笨,此事一定是皇后在背后谋划,此时并不是拖延的时候。
若是自己再不出面,今日彻查下来,皇后怕是要被自己儿子厌弃。
点了点头“哀家知道了,竹息,传轿。”
太后动身,延禧宫中,胤禛的问话却不会在太后进门之前停止。
不过是罗瑞的三两句话,便让齐妃全然没了妃位该有的体面,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齐妃,那栗子糕中的夹竹桃汁液,是你做的?”
齐妃虽然很是害怕,但到底还不曾失去理智。
闻言急急摇头“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同富察贵人一向交好,臣妾怎么会无缘无故害她的孩子?”
“不是你,那是皇后?”
胤禛声音中的情绪有些怪异,但问出的话却让齐妃霎时变了脸色,目光震惊的看向胤禛“皇上…”
“太后驾到!”
胤禛放在桌上的手突然握起拳头,也不知想到什么,终究还是站起身,却不曾朝外挪动半步。
安陵容跟着起身,抬首便看到太后扶着竹息进来。
胤禛半弯了身子“请皇额娘安。”
安陵容声音也跟着响起“臣妾请太后安。”
太后的脸色很是不好看,摆手让两人起身,走到近前坐下“这后宫真是一日不得安宁,富察贵人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胤禛沉着脸坐下“皇额娘,齐妃送给富察贵人的栗子糕中,被加了夹竹桃的汁液,这东西乃是剧毒之物,富察贵人的龙胎能否得保,还是两说之数。”
“哀家刚刚在门外就听着,齐妃,做下这等事,你可还有什么要分辨的?”
太后声音冷漠,言语间的笃定,竟好似已经极为确定,今日之事,必定便是齐妃所为的样子。
齐妃呆愣愣的看了太后一眼,似很是不解太后此言何意。
嘴巴张了张,刚要开口说话,太后便又出了声“也罢,虽然你不愿意说,但这样的事情,总不会是你一个人能做成,淑嫔,齐妃的贴身侍女何处?”
安陵容闻言下意识看了胤禛一眼,见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急忙应道“太后,齐妃娘娘的侍女此刻正在殿外,不知太后可要传召?”
“自然。”
太后应了一声,安陵容忙起身道“是,臣妾这便让人把她带进来。”
“不必,竹息,你亲自去。”
太后一抬手,说出来的话便让安陵容色变。
太后此举,明显的根本不需要用脑子去想,也知道她是想要让孙竹息在传召翠果的短短时间内,让对方改了口供。
为了皇后,太后果然是不管不顾的。
“是。”
安陵容不想趟这趟浑水,应了一声,便默默推开。
胤禛到底顾念着太后的面子,也没有开口。
孙竹息也不用旁人带着,自己便出了正殿。
殿中一时便沉默下来。
安陵容站在稍后些的位置,目光悄悄扫了一眼太后和皇上,见两人都是一副不愿开口说话的模样,自然更是老实的闭上了嘴。
除了齐妃时不时传出的抽泣声,殿中真可谓是落针可闻。
等不多久,没等来孙竹息,罗瑞却跟在言归身后进了殿。
“微臣给皇上、太后、淑嫔娘娘请安。”
太后瞧着罗瑞的脸色尚可,下意识的便心中一松,出声问道“富察贵人的胎像如何了?”
“回太后的话,微臣已经给贵人小主开了方子,小主服了药,此刻胎像暂且稳住,但夹竹桃此物太毒,小主体内的毒素却并非一两日便能立刻清除干净的,这药得继续用,龙胎能否得保,微臣如今也并无把握。”
罗瑞恭恭敬敬的回了话,却不能让殿中的气氛稍缓。
齐妃的脸色更是因着罗瑞的话,变了又变。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若是富察贵人的胎像仍旧没有半分问题,那自己今日走这一遭,还被皇上和太后发现,岂不是全然做了无用功?
只是不等齐妃多想,太后便再次出了声。
“哀家记得,淑嫔和贤嫔的胎像都是你照看的,今日哀家便也把富察贵人腹中的龙胎交给你全权负责。”
罗瑞闻言一惊“太后…”
“你尽力便是,若实在不能保住这孩子,哀家和皇帝也不会怪罪于你。”
罗瑞这才微松了一口气“是,微臣谨遵太后旨意。”
“下去吧。”
见外头竹息终于进来,太后摆了摆手,示意罗瑞离开。
罗瑞应声退下,孙竹息和翠果也双双走近。
“太后,这是齐妃娘娘身边的翠果。”
孙竹息说了一句,便退开几步,任由翠果跪下,没有再理会对方。
太后手中的佛珠捻动了两下“翠果,齐妃今日带来的栗子糕,是她亲手做的?”
翠果似乎很是害怕,闻言立刻跪伏在地“太后,今日这栗子糕是娘娘自己做的,奴婢本想帮忙,娘娘却说她与富察贵人小主情谊深厚,决不允许旁人代劳。”
“情谊深厚?好啊,好一个情谊深厚。”
太后冷笑一声,显然怒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