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
胤禛的话中带了丝怒意,听得两人心中疑惑顿起。
哪怕淑贵人再得宠,她父亲出了这样的事情,难不成皇上就半分迁怒也没有?
实在怪异。
只是此刻情况,却不容许宜修多想,只稍稍一思忖便立刻道“皇上,臣妾一得知此事便来了皇上这里,却不知为何淑贵人也会知晓,请皇上放心,此事臣妾会让江福海立刻去查,定然会给淑贵人一个交代。”
“皇上,臣妾也可让人去查。”
华妃不甘落后于宜修,也跟着出声。
“朕已经吩咐人去查了,只是那两个乱传话的小太监,早已经被人发现死在了耳房里,如今却是查无可查。”
胤禛面色难看,底下跪着的两个人也终于没了再说话的勇气。
手中的青玉珠串甩了甩“皇后说的有道理,淑贵人有孕,自然是听不得这样打打杀杀的事情,可你们却不知,淑贵人早已经上禀,要朕严惩安比槐,哪怕得个罪臣之女,也丝毫不惧,淑贵人如此气节,实乃后宫女子典范。”
胤禛一席话说的宜修愣住。
后宫女子典范?
淑贵人是,那自己这个皇后又是什么?
一时心中涌起不甘,对安陵容的杀意顿起。
“后宫里的人不干净,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华妃协理六宫多时,你们也该好好想想,为何这样的事情屡禁不止。”
“先是芳贵人,再是欣常在,如今这些恶心人的算计又到了淑贵人头上,难道这后宫就真的无一日宁日?”
胤禛声音难免带了丝薄怒,可这边话音刚落,苏培盛硬着头皮进来“皇上,太医院的温太医来了,说是在碧桐书院发现些脏东西,要来报于皇上。”
‘啪’!
胤禛闻言一巴掌拍在桌上。
安陵容倒也罢了,如今这些个算计竟又到了甄嬛头上,又哪里能让他不更怒?
“你们先起来吧,苏培盛,让温太医进来。”
“是。”
苏培盛应声下去,宜修目中有些惊讶的站起身,却低着头,不曾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神色。
片刻,温实初躬身进来“微臣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华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莞贵人那又是怎么回事?”
温实初闻言将个小盒子呈于手中“皇上,微臣今日去碧桐书院给莞贵人请平安脉,刚到门口,便正巧听到贵人身边的浣碧姑娘言及贵人刚得的一盒苏合香,微臣听她描述觉得味道有些奇怪,便请浣碧拿来给微臣一瞧,才发现,这苏合香中,竟被掺杂了大量的麝香。”
胤禛面色一愣,他自然记得这苏合香,乃是自己刚入园子时赐下去的。
从苏培盛手中接过盒子,放在手中捻了两下,胤禛神色中的怒色再也忍不住“好啊,如今朕御赐的东西,都有人敢动手脚了。”
因此此话出口,苏培盛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这东西乃是他送到碧桐书院去的,如今出了这样的岔子,哪里能让他不害怕?
宜修在一边坐着,听着胤禛话中隐忍的怒意,抬首看了一眼外头拐角处,一个人影悄悄退去。
盒子啪的一声被胤禛拍在桌上“苏培盛,立刻给朕去查!淑贵人和莞贵人的事情若是查不清楚,你这个御前总管的位置,就不要做了!”
苏培盛哪里还有争辩的可能?
应了一声,满面苦涩的退开几步下去,殿中一时便沉寂了下来。
宜修知道此刻胤禛乃是暴怒边缘,自然不会做这个出头鸟。
华妃却没有这样的好性子。
她本就不喜旁人与她争宠,今日先是安陵容,再是甄嬛,一个个的都因为自己的事让胤禛烦心,如此早已经让她心中不满。
目中转了转,便开口道“皇上,这些脏事出自谁手,自有苏培盛去查,这会儿马上到午膳的时辰,皇上的身子为重,不如先用了午膳吧?”
华妃先前说的话,已然让胤禛想到年羹尧的跋扈,此刻再次出声,差点让他忍不住心中怒气。
但到底华妃也是她宠了多年的人,又有那么一个有从龙之功的哥哥在,自然不同于旁人。
胤禛摆了摆手“朕不饿,华妃若是饿了,就先回清凉殿去吧。”
华妃闻言张了张嘴,立刻就要应声,却不知想到什么,又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苏培盛出去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殿中几人便枯坐了如此久。
听着外头的响动,几人转首看去,便看到苏培盛领着人进来,后头还押着两个小太监。
“皇上,奴才无用,莞贵人的事尚未能及时查清,倒是淑贵人那边两个碎嘴的小太监,奴才已经找到。”
苏培盛说此话时,似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华妃的方向,让胤禛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但事已至此,自然不可能就此草草放过。
胤禛轻咳一声“是谁指使的。”
“皇上,这两人…是华妃娘娘清凉殿的洒扫太监。”
“你说什么?!”
苏培盛话音刚落,华妃便轻喝一声,满面的疑惑不似作假,真就一副完全不认识这两人的模样。
“华妃娘娘恕罪,奴才已经问过,这两人确实是娘娘宫里的奴才。”
“华妃,此事你怎么说?”胤禛沉着脸,复又开口。
“皇上,臣妾宫中人多,这两人是否是臣妾宫中的,臣妾自己也不知道,更别说让他们故意给淑贵人散播消息了,还请皇上明查。”
华妃此话落下,底下两个小太监跟着连连磕头“皇上明鉴,奴才们也只是听到了华妃娘娘和颂芝姑姑说话,这才知道淑贵人父亲的消息,奴才们并没有故意要传话给淑贵人,只是闲聊才被人听了去,还请皇上明鉴,还请皇上明鉴。”
宜修目中微微一闪,不等华妃再开口,便跟着道“华妃,你糊涂啊,这样的事情,也能随意告诉底下的奴才吗?奴才们嘴巴闭不紧,告诉了淑贵人知道,如今淑贵人无事还好,万一有个好歹,便是你贵为妃位,又如何能免了这桩罪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