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缷去一身戾气,只余满腔的柔情!
遮月疾步上前,稳稳将人拦腰扶住,扭头去看胸口的剑伤。
一道血红的口子映入眼帘,其上血流不止,竟是将李莲花半边的身子都染成了血色。

遮月心中焦急,伸手点上李莲花的穴位,移花弄影的内力缓缓地流转。
却被李莲花在手掌暗阖之间,打断了她抵上心口的内力。
李莲花:“让药灵儿来吧,别浪费你的内力了。”

早已赶到两人跟前的璃月及药灵儿顺势急忙接过李莲花的身体。
药灵儿:“圣女,我们来吧,你身上还有内伤没有恢复。”
说话间,一人抵上李莲花的心口,继续给他渡了些内力过去。
一人则迅速掏出身上一颗解毒丸喂了进去。
然,即便两人全力救治,李莲花的脸色还是肉眼可见地一点点苍白了下去。
遮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眼见着遮月那越来越担忧的神色,李莲花却还有闲心地对着她微微地笑了笑。
李莲花:“放心吧,不就是一点剑伤,只是看着可怖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
然,这样的安慰却根本没有一丝的作用,反倒让遮月蓦地腾起滔天怒火。
遮月:“为什么?”
遮月:“凭何好人就该一次次地被伤,一次次地被威胁?”
身后还隐隐传来方小宝的质问及单孤刀那令人恶心的指责。
天机堂少主-方多病:“单孤刀,你究竟有没有心?”
天机堂少主-方多病:“在你心中究竟没有过我这个亲生儿子?有没有过一丝师兄弟的情谊?”
单孤刀:“方小宝,你呢?有把我当成你的亲生父亲吗?”
单孤刀:“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却让我自废武功,成为一个废人?”
单孤刀:“这下好了,哈哈哈哈……李相夷他再厉害又如何,他最后还不是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天机堂少主-方多病:“你……你简直不是人!”
遮月:“够了。”
双方的争辩还要继续,早已愤怒到极致的遮月却再不想听到哪怕一句的废话。
转身,霍地一掌将那猖狂至极的单孤刀狠狠打飞出去。
只听得彭地一声,单孤刀被重重摔倒在地,噗地喷出一口血来。
方小宝捏了捏拳头,终是什么也没有做。
遮月扫了一眼他那落寞的神色,伸手一招,将掉在地上的少师招回。
遮月:“单孤刀,你该死……”
抬步,手持少师,踏着死亡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单独刀逼近。
单孤刀在封罄等人的搀扶下对上那冷冰冰的眼神,顿时心尖一颤,如被一层死亡的阴影笼罩其身。
霎时冻得呼吸不畅,脚步不自觉地随着封罄等人踉跄着缓缓后退而去。
一心护主的封罄倒很是忠心,即便已经恐惧至极也仍旧将单孤刀护在身后。
封罄:“我不会让你杀了他的。”
遮月脸如冰霜,纵身一跃,身形如鬼魅般转瞬便落到了二人身后。
手上翻腾着杀气腾腾的真气。
遮月:“封罄,你不但可悲还愚蠢至极。”
遮月:“你连自己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便用了半生光阴去辅佐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走狗!”
遮月:“简直眼瞎!”
封罄:“你什么意思?”
遮月:“什么意思?我说你眼瞎了。”
封罄蓦地一顿,细细看了一眼跟前这清冷女子眼中笃定的神色。
又转头看了一眼那被护在身后的单孤刀。
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没来由地慌乱。
莫不成自己尽心尽力辅佐了十多年的少主竟是假的?
但,怎么可能?
突如其来的猜测,忽地窜入大脑,封罄不住地抖了抖,而后又用力地一甩头,强行将脑中那那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去。
若是真的,岂不是说自己这十多年的奔波付出竟就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罢了。
然,遮月却根本不理会他无知的神色,反手一扬,数十柄飞花利剑花卷着内力霍地扎向封罄等人。
手法简单粗暴,没有一丝花哨。
霎时,无数利剑劈头盖脸地扫过,封罄等人转瞬被扎成了刺猬。全身上下血肉模糊,便是连一丝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而后又杀气腾腾地望向单孤刀。
泛着真气的手掌一挥,将之一掌打倒在地。
随即又抬手,将手里的少师一把插进了单孤刀的胸口。
单孤刀:“啊……”
手中剑柄攥紧,遮月使力一扭,将那剑尖在单孤刀胸口与李莲花同一个伤口处的位置狠狠钻了一个肉眼可见的血洞出来。
随着一阵血花飞溅,一股钻心的痛意蓦地钻入单孤刀的大脑,霎时疼得他险些昏死过去。
封罄:“少主……”
一边早已被打成重伤的封罄,还想要拖着一身的伤势奔跑过来。
却又被遮月伸手,一爪抓过,噗地一声捏断了一只手臂。
单孤刀:“封罄……”
连最后的一层屏障都被遮月弹指间废去。单孤刀此时是真的怕了。
回头对上遮月那杀意凛然的神色,登时手脚一片冰凉,自心底升起一股滔天惧意。
踉跄间一步步往后挪着步子,
遮月:“单孤刀,你笑李相夷漂泊十年是个笑话。”
遮月:“岂不知你才是那个真正的笑话!”
遮月:“武功武功比不过他,永远都被他压过一头。做人做人比不过他,永远只配做个见不得光的小人。”
遮月:“身份……”
遮月耻笑一声。
遮月:“身份更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单孤刀:“你胡说……”
听到这里,单孤刀再也忍不住地疯狂嘶吼。
事到如今,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他自认为的南胤皇室血脉了。
单孤刀:“他李相夷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当年街头上乞讨的乞丐而已。而我……则是高贵的南胤皇室血统,萱公主的后人。比他李相夷高贵一万倍。”
遮月:“呵……”
遮月:“单孤刀,你真以为你是南胤皇室的后人?”
遮月抬脚,又走近了几步。
伸手,慢条斯理地钳住单孤刀的下巴。
又是一个反手,噗地直接将其肋下的一根琵琶骨给直接抓断。
而后再伸手一招,将一枚玉佩从单孤刀的身上给掏了出来。
遮月:“真正流落街头的乞丐是你,当年李家两兄弟李相显和李相夷才是真正的南胤皇室血脉,萱公主的后代。”
遮月:“李相显当年带着弟弟在街头逃亡,遇到了你,临死前将这唯一值钱的这枚玉佩留给你,是希望你能善待他的弟弟李相夷。”
遮月:“可是你呢,是怎么对待李相夷的?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过去,便以为这是你的玉佩。”
遮月:“不但霸占了别人的玉佩,占了李相夷皇室的身份,受了封磐等人十多年的照拂,享受了十多年的皇室待遇。就连你的那点街头上的护佑早就在当年你发烧生病时,李相夷就已经还给你了。”
遮月:“他从来就不欠你单孤刀一分!”
转头,看向背后默默投来的一道灼热目光。

遮月疼惜笃定地对着李莲花点头。
遮月:“李莲花,李相夷从来不欠他单孤刀的,他的那点幼年时的相护,你和你哥哥李相显早就已经还清了。”
遮月:“你不要再有任何的心有不忍了,他单孤刀就是罪有应得!”
真相竟是如此,李莲花缓缓地闭上虚弱的眼眸,不再朝着这边投来哪怕一个余光。
单孤刀:“不,你胡说,我才是南胤皇室。”
遮月冷笑一声,又是一抬手,将被万盛道私藏的罗摩鼎招了过来。
转身迈出几步,来到李莲花跟前取了一滴他的精血。
而后又揭开罗摩鼎的盖子,将那一滴精血滴入,鼎内的业火子痋瞬间化为乌有。

封罄:“他的血🩸竟然可以灭了业火痋!”

封罄:“难道李相夷才是萱公主的血脉?”

不远处的封罄亲眼看到那业火痋被李莲花的血液所灭。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
赤裸裸的真相霎时催毁了他多年尽心辅佐的信念,猛然间心态崩溃。
封罄:“李相夷才是萱公主的血脉,他才是我要寻找的少主!哈哈哈哈……我竟亲手参与迫害了真正的少主!哈哈哈……太可笑了,真的是太可笑了,哈哈哈……

但转瞬似又寻到了什么突破口地嘶吼。
封罄:“不,不可能的,这只是子痋,母痋没灭,只有萱公主的后代血脉才能真正灭了母痋。”
封罄疯魔般便要奔上来让遮月将母痋拿出来重新滴血实验。
却被遮月一把掀翻在地。不愿再与他争辩一二。
一切真相大白,遮月面色淡漠地转头看向单孤刀。
遮月:“李相夷才是高贵的皇室血脉,而你……就是那尘泥一块,永远都不配与李相夷为伍。”
遮月:“更不配做他的师兄!”
扬手一招,寒光闪过,遮月面无表情地将少师狠狠插进了单孤刀的心脏。
而后,剑柄一抽,血花四溅。🩸
单孤刀砰地一声倒在了血泊里。

所有人凝神屏气间,大气不敢出一声地怔怔望着遮月手提着滴血🩸的少师,一步一步踱向她的夫君。
而后又静静地看着她缓缓地抹去剑上的血花,卸去了一身戾气,只余满腔的柔情!
李莲花眼眸昏沉间回头。

清风飞扬,一袭白色的轻纱迈着莲步缓缓地一步步朝着他走来。

一阵清风吹过,掀起了那白色飘逸的轻纱,其上繁复的吉祥纹莲花图案随着清风的拂过,徐徐地绽放!
他的月儿眼眸缱绻,温柔地朝着他喊了一声。
遮月:“夫君……”
随着一抹好闻的冷香就那般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心坎,如一片柔软的羽毛轻轻地划过他的心房,让他的心,刹那间柔软如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