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说服合作
夜幕降临,莲花楼前的空地上,笛飞声如约前来。
遮月和李莲花相对而坐,李莲花捏着酒壶,有些心不在焉。

遮月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李莲花怔仲的神色一顿,回过神来,才发现近在眼前的冷峻身影。
李莲花:“原来是笛盟主,你怎么来了?”
笛飞声面色冷淡,听得李莲花的话不禁翻了个白眼。
金鸳盟盟主-笛飞声:“你媳妇叫来的人,你竟不知?”
说着话,也不客气地在李莲花身侧坐下。
遮月笑了笑,不急不慢地给他倒了杯茶水,才缓缓起身。
望着远处的灯火娓娓地道来。
遮月:“李莲花,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对于你的师兄更是敬重有加。过去,因为顾虑着怕你伤怀,所以对于你的师兄单孤刀,我一直有所保留。”
遮月:“但他做下的一桩桩恶行简直是罄竹难书,我不得不引着你一点点地去撕开他的真面目。”
遮月:“我也知晓,自上次百川院的赏剑大会后,你便越发地起疑要去查清楚当年那场东海之战背后的一切真相。”
听得遮月的话,李莲花捏着酒壶的手一紧,心底深处泛着隐隐的阵痛,似乎遮月接下来的话是什么恐怖之言似的,令他莫名地排斥间,心绪翻腾不已。

然,不论他如何抗拒,该面对的终究还是得面对。
遮月的话很轻,但又字字句句地传入到在场的两人耳中。
遮月:“当年金鸳盟和四顾门那场惨不忍睹的东海厮杀之战其实就是单孤刀在背后一手操控挑起的。”
遮月:“他的目的就是要挑起整个武林之乱,将当时最耀眼的两个门派金鸳盟和四顾门给设计分崩离析。”
李莲花心绪翻腾,忍不住激动地出口询问。
李莲花:“为什么,他也是四顾门的一员,是四顾门的二门主,是我和他当年一手创办的,为什么?”
遮月:“因为他想要你死……”
李莲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险些跌倒在地。

遮月转身想去拉一把,却最终收回了手,继续道。
遮月:“在他看来,那是只属于你李相夷的四顾门,不是他单孤刀的。”
遮月:“单孤刀野心勃勃,一直想要独自做大,取代你的位置成为武林盟主的地位。”
遮月:“还有……一心想要颠覆大熙国祚,重新光复南胤国。”
此话一出,不单是李莲花,便是一直闷不做声的笛飞声也忍不住地诧异抬头看向她。
金鸳盟盟主-笛飞声:“光复南胤?”

遮月:“是的,当年李家因为漆木山被满门屠杀后,李家的两个遗孤相依为命地逃出后四处流浪,刚好遇上了单孤刀。李相显为了自己的弟弟有人照顾,在临死前将自己身上最后值钱的一块玉佩给了单孤刀。”
遮月:“然,后来单孤刀受伤醒来时却失去了记忆,自以为那是自己的玉佩。当南胤皇室萱妃的后人找到他时,俱都以为他就是萱妃的后人。”
遮月:“单孤刀和一同流落街头的孩子被漆木山接回云隐山后,因为其师弟天赋在他之上,整日里被嫉妒压抑,终于有了可以在身份上压过师弟的机会,一度让单孤刀很是兴奋不已,从此便在萱妃的下属支持下创办了万盛道,开始了他那所谓的复国大业。”
遮月嘲讽一声,嗤笑地道。
遮月:“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南胤皇室后人,而真正的萱妃后人则是……”
李莲花心底狠狠一怔,抬眸对上了遮月那若有所指的眼眸。
虽然遮月没有明说,但在场的笛飞声和他俱都明了了她的意思。
笛飞声沉默着半晌。
金鸳盟盟主-笛飞声:“听了许多,他单孤刀想要复国,似是抢了原本李莲花的皇室身份,你们要找他麻烦,那又与我何干?”
抬头冷漠地望向遮月。
遮月听闻这话也不恼。
遮月:“笛飞声,当年金鸳盟与四顾门两败俱伤的一场大战,可都是单孤刀联合你的属下角丽谯做下的手段。”
遮月:“以你的个性,会就此忍气吞声地任人在背后摆一道?”
笛飞声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脸色有些阴沉。
依着他的性子,却是不能。

遮月看了一眼他有些阴沉的脸色,了然。
继续道。
遮月:“笛飞声,你怕是都忘了你的来处了。”
遮月:“忘了你身上还有笛家家主曾在你等身上中下的蛊虫。”
笛飞声猛地抬头,一阵模糊的记忆猛然席卷上心口。
记忆中的内容太过血腥暴虐,一帧帧在死人堆里厮杀的画面闪过脑海,顿时撕扯着笛飞声的神经。
剧烈的疼痛翻腾起一阵阵的血气,直冲得他胸膛起伏、呼吸急促。
身侧的李莲花见得笛飞声忽然的发作登时一惊,急忙抬手,迅速封住了他激荡的气血,助他稳住了翻腾的心绪。

转头若有所思地望了遮月那波澜不惊的神色一眼。
心中第一次对遮月的身世升起了一丝疑惑,为何他的月儿会知晓这般多,似是对于一切尽皆了然于胸。
面对笛飞声的猛然激动心绪,遮月也只是淡淡地叹了一声,并没有太过惊诧。
毕竟,说起来笛飞声的一生也属实坎坷不已。
自小便是在一个杀人如麻的家族秘密营地里厮杀出来的幸存者而已,又有谁会对那恶魔般的过去无动于衷的。
只是从小被人在杀人如魔的魔窟中训练出来的杀手,对于这人世间的人情世故又如何懂得。
依着他们的性子,也懒得理会太多,只会觉得这世上的世俗礼法太过繁杂。
故,他的半生一直都过得随性恣意,直截了当,从不屑干些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
因为真正见识过了人性的残忍,所以直接,所以内心才会比谁都要更渴望真情。
所以才会比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重情重义。
这也是遮月对于笛飞声心底莫名有着一丝同情,一度愿意相信他骨子里不是什么坏人的原因。
他本质上就不是个坏人,如今找他一起合作也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又继续道。
遮月:“单孤刀等人寻找的业火痋母痋可以解除你身上的蛊虫。”
笛飞声了然遮月的意图,冷声道。
金鸳盟盟主-笛飞声:“所以,你是想找我同你和李莲花一起对付单孤刀,夺取那业火痋?”
遮月面色冷了下来,没有否认。
遮月:“不错,在南胤图腾里,那业火痋是万蛊之王,邪神之主。母痋可以繁殖无数业火痋虫,继而控制人的心神。”
遮月:“单孤刀与焦丽瞧等人联手,就是要通过手里持有的子痋找到母痋控制天下人士,为他们所用。”
遮月:“试想,若是真被他们得到了母痋,通过控虫术繁衍无数的业火痋冲将天下有识之士控制,那整个天下将陷入何等的可怖境地,整个大熙将从此民不聊生。”
听得单孤刀的野心和狠毒,李莲花心底再次翻腾起一阵阵的波涛汹涌。

他的师兄啊,终归是与他走到了对立面啊!
扫了一眼思绪有所动容的李莲花和笛飞声二人。
遮月心底明了,便是为了天下苍生,无论如何,李莲花定然是会出手阻止的。
即便不到最后看清单孤刀弑师的真面目,他是不会真的要了单孤刀的命。
但也会竭力阻止他的邪路。
至于笛飞声,遮月也不担心他不会答应。
还有……遮月心底倏地闪过一道同样有些傲然清冷的身影。
突然间一闪而过的画面,让遮月猛地一顿。
近来有些莫名的模糊记忆竟时不时地跳上她的心头来。
遮月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抬手抚上突突作疼的太阳穴。
却在摸上头部时触摸到了一只温暖的手。
遮月抬头望去,刚好撞进了李莲花担忧的神色。
李莲花:“月儿,脑袋不舒服么?要不要去床榻上躺着休息会?”
遮月心底暖暖的,便是他如今因着师兄的事而心绪翻腾,也仍能时时关注到她的异样。
登时心口更是漫上丝丝缕缕的暖意。
抬眸斜瞥了一眼因着她的变故而一同皱着眉头望向她的笛飞声。
回头对着李莲花摇了摇头。
遮月:“我没事,我们继续。”
却被李莲花强势地一把抱起。
李莲花:“今夜就先到这吧,改日再议。”

遮月整个人明显就有些不对劲,见得她还要继续,李莲花干脆将之一把抱起,朝着房间大踏步走去。

他已经有个师兄令他头疼不已了,他再受不了月儿再出哪怕一丁点的问题。
否则,他不敢想象,他是否会真的就此崩溃!
遮月头昏昏沉沉地,见此也不再勉强。
只得苦涩地笑了笑,便干脆头一歪,安心地靠进了李莲花温暖的怀抱里。
模模糊糊间似是听闻笛飞声那冷峻的声音传来。
金鸳盟盟主-笛飞声:“今日的合作我同意了,另外我欠你的人情,日后我会另外单独还你的,若是有任何用得到我的,只管让你的人去喊我即可。”
遮月微微地弯起嘴角来。
果然,笛飞声为人还是很靠谱的!
只是
觉察到越来越昏沉的脑袋,随着嘴角最后一丝的笑容落下,遮月彻底陷入了昏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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