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5】

白鹤眠其实想称病逃剧情的，但没办法，被迫拉到玉楼，毕竟他还在莲花楼上。

那一日，白鹤眠照常做饭，李莲花外出摆摊快回来了。

听到狐狸精欢快的叫声，他就知道是李莲花回来了，系着围裙，那种锅铲就跑了出来，“小花花！你回来了！”

李莲花摸了摸山根，又摸了摸眉毛，怒嗔着，“眠眠！没大没小，瞎叫什么呢？”

白鹤眠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副阳光明媚的少年郎模样，只是这围裙和锅铲太煞景色了。

他装作才注意到李莲花身旁的锦衣少年，“小莲花，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吗？”

李莲花弹了一下白鹤眠的脑门，白鹤眠刚要开口怪他，李莲花就淡淡说了句，“眠眠啊，菜要糊了。”

白鹤眠果然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焦味，一蹙眉，“哎呀，我的菜！”

仓促跑回了莲花楼，极力挽救他的菜。

知道方多病今日会来蹭饭，他特地多煮了一杯米，把饭菜端上来。烫的他忙摸耳朵。

如今，被李莲花强逼做饭，饭菜的卖相好了不少，但味道就很难评价了。

再加上，菜还被煮糊了，他看到方多病皱紧眉头，忙把酒倒满，这可是他最宝贝的桃花酿了。

天要黑了，他要赶紧吃了，这里光不强，他怕等会筷子插他鼻孔里。

但再急，也不问当初那个誓言，一边忙着扒饭，一边又疯狂给李莲花夹肉。

“眠眠，够了够了，菜要多过饭啦。这还有客人呢。”后面一句是李莲花偷偷在桌子底下拧着白鹤眠的大腿，咬牙切齿说的。

“哦哦，”白鹤眠点了点头，“客人吃菜，别客气。”

“花花啊，你的梨膏糖我放你枕边了，别压着。”白鹤眠把布带绑在眼睛上，这样就可以把感觉集中在听觉上，起码没那么容易被偷袭。

忽然想到还没向方多病做自我介绍，“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白鹤眠，出自李白的诗句，花暖青牛卧，松高白鹤眠的白鹤眠。”

方多病大概猜到白鹤眠可能是患有夜盲症，但还是作揖，“我是百川院的刑探方多病，请多指教。”

夜盲公子摩挲着光滑的下巴，低声呢喃，“百川院……”

“那是什么地方？”

白鹤眠详装不知，又好奇的模样，摸索着坐在板凳上，“上次见面你好像说过，我才山上下来，对江湖事不清楚，你能和我讲讲吗？”

“这百川院是我师父李相夷所创建的四顾门之一的刑堂，怎么样？厉害吧！”方多病以为遇到了知己，与他坐在火堆前攀谈。

“李相夷？哪又是谁啊？”

白鹤眠这句话，吓得拿着酒水正往这边走来的李莲花脚滑了一下，差点就摔了。方多病也被口水呛到了，这什么人啊？练李相夷都没听过？

只有白鹤眠自己知道，他这是在扮猪吃老虎。

这毕竟也是一个重要剧情。

于是，方多病说了一堆关于李相夷的事迹，和崇拜他的原因。

“这李相夷也是很喜欢吃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么一个风光旖旎的人居然也像普通少年郎一样爱吃糖。”方多病回想起他与李相夷的初遇，傻笑着。

“可，听你的描述，那时的李相夷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无论他怎样武林至尊，天下第一，也不过是一个少年，少年心高气傲，自大，自负，但这也本该是少年的样子。”

“我觉得他好累啊，一个人管这么大的门派，到最后却被人唾弃。”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朝变成如今这狼狈模样。

他不知道李莲花是什么表情。李莲花也只是恍惚了一瞬，眼眸中透着淡淡的忧伤。

“倘若李相夷还活着，我真想和他交个朋友，然后和他说一句，‘李相夷，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李莲花抬眸看向他，那人俊朗如花似玉，纵使那双多情又眸光潋滟的眼眸被布带遮住，但他也知道，那双眼此时是满含笑意的。

那么久了，蓦然之间，听到有人说，“李相夷，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他不由鼻尖一酸，十年了，他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方多病喝醉了，嘴里依旧嚷嚷着，“我要找到李相夷……师父……”

“花花，你是不是一直有事瞒着我？”他不知道此时搓破李莲花的马甲会怎么样，但他就是想对李莲花是，这世间还有人在意你的生死的，不管你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

李莲花笑了笑，声音有些含糊，听上去软软糯糯的，像是南方的糕点般甜腻，“我能有什么瞒着你啊……”

尾音拖长，勾人而不自知，就是指李莲花吧。

“相夷，我这样叫你，你还习惯吗？”

在这种安静温馨的环境下，两人的声音都不大，低声呢喃，像是一对恩爱夫妻日常的谈笑。

李莲花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教他剑招时就会暴露，“你已经知道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