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前月下,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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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已是三月有余。叶鼎之的伤势早已痊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叶鼎之和李长嫣也逐渐了解彼此,叶鼎之偶然一次讲起往昔,李长嫣很是爱听,叶鼎之便每晚都会给她讲一个自己闯荡江湖时遇到的事……每日里,他都会在庭院中挥剑起舞,而李长嫣则在一旁轻拨古琴,悠扬的琴声与剑舞交织成一幅和谐的画面;有时,当叶鼎之专注于武艺修炼之时,李长嫣便静坐一旁,手中飞针走线,专心致志地刺绣,那精致的手帕,叶鼎之曾多次想要询问,却总是话到嘴边又咽下,此刻,在品茗小憩之际,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再次落在了那手帕之上,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

叶鼎之:“长嫣,你这手帕我见了好几次...是绣给自己的吗?”

李长嫣:“不是,是绣给若风哥哥的”

叶鼎之即便早知萧若风在李长嫣心中的分量,然而面对她日复一日细心绣制、专为萧若风准备的手帕时,心底仍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这份复杂的情绪悄然渗透进了他的言语之中,不经意间透露出一抹淡淡的醋意

叶鼎之:“为什么要给他绣啊?宫里难道还差绣女不成”

李长嫣:“宫里当然不差绣女,只是上次聚餐时,我不小心弄坏了若风哥哥的手帕,他便让我亲手绣一张手帕给他”

李长嫣:“还好我女红不错,不然可麻烦了”

叶鼎之眉头微蹙,作为男子,他深知亲手绣制的手帕背后所蕴含的情愫,他难以置信萧若风竟会不解其中深意,不过幸好仅是一方手帕而已,倘若换成女子常赠予心上人的玉穗或是香囊,那么下次相见之时,无论怎样,他必定要向萧若风讨个说法,甚至剑指对方也未可知

但看着李长嫣对这个手帕如此细心,他心里醋意大发,撇开看着手帕的目光,看向了她,说道

叶鼎之:“长嫣,我这剑用了好几年但一直差个玉穗,你可不可以帮我绣一个玉穗?”

叶鼎之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已经抱好被李长嫣拒绝的心理准备,谁知李长嫣一边绣着手里的手帕一边淡然一笑,说道

李长嫣:“可以啊,这有什么难的”

叶鼎之:“你...长嫣,你是不是也...”

李长嫣:“什么?”

叶鼎之原本打算直抒胸臆,询问李长嫣是否对他亦有同样的情愫,然而望着她那神态自若的模样,以及明亮清澈的眼眸中并未流露出少女面对心仪之人时应有的羞涩与忐忑,这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捉摸她的真实想法,这些日子里,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与李长嫣培养更深的感情,希望通过更多的相处来增进相互间的了解,以便将来表达心意时更加水到渠成,然而,她这份超乎寻常的从容不迫,却令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与苦恼之中

叶鼎之:“没什么...”

叶鼎之:“长嫣,我可以问你一个冒昧的问题吗?”

李长嫣:“你说吧,我听听有多冒昧”

叶鼎之吞咽了一下,紧张的下意识捏紧了膝上的衣褥,说道

叶鼎之:“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

李长嫣:“没有啊,怎么了?”

叶鼎之轻舒一口气,心头却不禁掠过一抹淡淡的失落。不过,旋即他便自我宽慰起来——毕竟两人相识不过短短三月,未能令她心动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一见钟情从来就不是彼此间的必然,而此时此刻,他更为庆幸的是,在这段情感的征途上,尚未出现任何一位潜在的情敌

叶鼎之:“没什么...”

李长嫣:“那你有心上人了吗?”

说着,李长嫣抬头看着叶鼎之嫣然一笑,叶鼎之虽现在不会愣神,但依旧会害羞,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话,红着脸说道

叶鼎之:“嗯...但是我还没有向她表明心意”

李长嫣:“哦,那祝你早日追到她”

说完,李长嫣又低下头继续绣制着手帕,却错过了看着她满眼爱意汹涌的叶鼎之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唯有皎洁的月光与闪烁的星辰相伴,映照出宇宙的浩瀚与温柔无垠,叶鼎之与李长嫣并肩而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共享着李长嫣早先埋藏于此的桂花美酒,酒香醇厚,回味悠长,仿佛将满天星光都融入了这份甘甜之中,叶鼎之依旧如往常一般,娓娓道来那些闯荡江湖的传奇经历;李长嫣则轻啜着手中的佳酿,静静聆听着,眼中闪烁着对这些故事的无限向往与倾慕

李长嫣:“那后来呢?”

叶鼎之:“后来赵老伯就带着女儿离开了,那些山匪被官府绳之以法了”

李长嫣:“那落明山庄就再以没有遇到险恶了吗?”

叶鼎之:“后来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官府在,应该是没问题了”

李长嫣饮尽杯中最后一滴醇酒,轻巧地将空坛置于一旁,她微微后仰,双手稳稳撑住地面,眸子里映着微醺的星光,不由自主地轻舔了一下唇瓣,她那般迷醉地凝望着夜空中闪烁不已的星辰,悠悠开口道

李长嫣:“看来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美好,真羡慕你们闯荡江湖的样子啊”

叶鼎之仰头喝了一口酒,听见李长嫣的话,转过头看着她,问出了心里一直的疑问

叶鼎之:“长嫣,你为什么不也去江湖上看一看,你爹李长生可是江湖第一强者,北离八大公子全是他门下的徒弟,你若是行走江湖,岂不是如鱼得水?”

李长嫣:“我从出生便就命中缺失武脉,此生根本不能习武,若是强行如此便活不过二十岁,所以我爹爹就不准我习武,他在武学和生命中选择了让我平安一生”

叶鼎之原以为李长嫣一直在隐匿自身的武学修为,未曾料想她的命运竟如此独特。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不禁面色剧变,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震撼。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心疼,他的目光温柔而忧伤地落在她身上,他能看得出,她心中怀揣着对江湖武林的无限向往,却因为这份特殊的命格不得不选择放弃

叶鼎之:“长嫣...你既向往江湖便去闯荡,你之前不还给我说人生在世要不留遗憾,勇往直前吗?”

李长嫣:“算了吧...这江湖上这么多高人雅士,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去闯也太离谱了”

李长嫣:“更何况,比起去闯荡江湖还是保命要紧!毕竟这世界这么美好,我还想再多看看呢”

叶鼎之:“长嫣,以后我保护你周全,有我叶鼎之在,任何人都不能伤你分毫!”

叶鼎之眸光含情脉脉又坚定的看着她,李长嫣被他眸中的情愫吓得一愣,此刻微风习习,伤佛全世界只有彼此,李长嫣回过神连忙羞红了脸撇开目光,叶鼎之见此,低头勾唇一笑

李长嫣:“天…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李长嫣神色慌乱的起身,脚步踉跄又急匆匆的离开回了房间,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心脏猛烈跳动……而叶鼎之依然坐在树下,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情不自禁的勾唇一笑,眸光柔情的回想着这几日二人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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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李长嫣昨晚辗转反侧难眠,心跳加速,满脑子都是叶鼎之的画面,她无奈又烦躁的坐了一晚上,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从小她就生长在男人堆里,和萧若风,洛轩等人青梅竹马长大,没人告诉过她心动是什么感觉,如何去爱一个人

而隔壁房间的叶鼎之却是一夜好眠,洗漱换衣后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的活动筋骨,与此同时另一处房间里,李长嫣正面色严肃的看着手里的告示,一旁站着的清雨气呼呼的说道

清雨:“小姐,奴婢早就说了那个叶鼎之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被别人一路追杀才沦落至此,你看这街上到处都是他的通缉令!”

清雨是萧若风特意为李长嫣挑选的侍女,并非暗中布下的眼线,她对李长嫣忠心耿耿,两人之间虽为主仆之名,实则情同姐妹,清晨时分,不识字的清雨匆匆走上街头,赫然发现满城皆张贴着叶鼎之的通缉告示。她心头一紧,急忙悄悄撕下一张,带回府邸,李长嫣自幼被萧若风抚育长大,自然通晓诗书,此刻,面对手中的通缉令,她凝视着上面的一字一句,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清雨:“小姐,你就应该听奴婢一句劝,当初他伤好之后,你就应该让他早点离开,现在却赖在这里死活不走!若是朝廷上追查到那个叶鼎之在咱们府里,那可就糟了!”

李长嫣:“行了清雨,你少说两句吧,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清雨:“小姐!”

李长嫣:“我会让他尽快离府,你先下去”

清雨:“是...”

清雨转身离开关上房门,李长嫣抬头看向窗外洁白如雪的樱花,想着幼时常听萧若风讲的当朝叶大将军的故事,她和萧若风都很敬佩叶大将军,一直坚信叶大将军是忠臣……却万万没想到,她阴差阳错救的翩翩公子竟然是叶大将军的遗孤——叶云,她此刻心里百感交集

李长嫣:“叶鼎之...叶云,怎么就这么巧啊”

待到午时,李长嫣缓步行至院子里,看见叶鼎之正在院中央舞剑,一阵微风吹过樱花纷纷扬扬落下,刚好飘落在叶鼎之的身旁将他包围,她静静凝视着这唯美的一幕,心脏猛烈狂跳,她微微蹙眉,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心口间

叶鼎之:“长嫣!你来了,吃午膳了吗?”

李长嫣被叶鼎之的声音唤回心神,一抬眸便见他已站在面前,她忧愁又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她的脸,微微身子后仰拉开二人的距离

李长嫣:“还没呢,你吃了?”

叶鼎之:“我做好了,本来是想等舞完剑之后再吃,但是你刚好来了,咱们一块吃午膳吧!”

李长嫣:“你又亲自下厨做午饭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府里有厨子吗”

叶鼎之:“我知道,但是我想让你吃我亲手做的饭菜,好了别愣着了,快过来坐下”

说着,叶鼎之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拉着李长嫣的手腕带至桌边坐下,为她布菜,李长嫣垂眸看了一眼被叶鼎之拉的手腕,心里再一次的不平静,一顿午膳就在李长嫣心神不宁,叶鼎之欲言又止下用完了

叶鼎之:“长嫣,你今日怎么了?”

叶鼎之:“方才用膳时就见你心不在焉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李长嫣:“鼎之...你听说过天启城叶羽将军的事吗?”

李长嫣凝视着他,只见叶鼎之听见她的话猛得瞳孔地震,神色惊变又转为愤然,暗暗攥紧了拳头,李长嫣看着他露出了意料之中的样子

叶鼎之:“听过...我还知道叶将军一身清正廉明,为国尽忠!却被小人陷害致满门抄斩……”

叶鼎之咬紧牙关,全身不住地颤抖,愤怒让他的脸颊泛起了赤红,面容扭曲,李长嫣目睹这一切,心口猛地一紧,痛楚随之涌来,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轻抚他的肩膀,缓缓将他的头依偎在自己的肩头,温柔地拍打着给予安慰,叶鼎之闭上了眼睛,将脸埋入她的肩窝,压抑不住的痛哭随之而来,泪水湿透了衣襟

李长嫣:“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李长嫣:“叶羽将军的威名远扬,其实一直都有人相信他是清白的”

叶鼎之:“他本来就是清白的!他根本没有叛国!都是被小人陷害”

李长嫣:“我知道...所以,你要为他们报仇吗?”

叶鼎之:“我当然要为他们报仇,迟早有一日我要亲手杀了青王!”

叶鼎之神情恍惚,愤怒之下脱口而出,话音刚落便猛然一怔,旋即缓缓抬眼正视起李长嫣来。只见她神色淡然,仿佛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叶鼎之心下愧疚,欲图辩解却又无从说起,最终只得心虚地低下了头,开口道

叶鼎之:“对不起”

李长嫣:“你对我说什么对不起?”

叶鼎之:“我骗了你,其实叶羽将军是我的父亲,我是叶家的公子,我真正的名字叫叶云”

李长嫣:“这有什么,我能理解的,你毕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该有的戒备心肯定是有的,你我不过是匆匆一面的陌生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吐露身世呢”

李长嫣:“更何况你的身世确实不能轻易说出来...不然一定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叶鼎之:“长嫣,我其实之前想和你坦白我的身世,可是我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向你诉说,结果你已经猜出来了”

李长嫣:“我不是猜出来的,是清雨今日上街看见了满城都是你的通缉令,她拿了一张告示回来给我看,我才知道你就是叶云”

叶鼎之:“什么?你说现在整个天启城都贴满了我的通缉令?”

李长嫣:“我本来是今日想让你离开的,但是如今处境...你若是出去一定会遇到危险的,所以你还是暂时在这住一段时间,避避难吧”

李长嫣:“等这阵子风头过了,你就离开吧”

叶鼎之:“不...长嫣,我...我不想离开,我已经没有家了,你能不能不要抛弃我,让我又一次的孤身漂泊于世间”

李长嫣:“这怎么可以呢!本来是因为你受伤,所以我才让你在此借住的,你伤好了这么久我没有赶你走就已经算是好的了,你还不想离开”

叶鼎之:“长嫣,别赶我走...”

叶鼎之嘴角微撇,满腹委屈尽显无遗,他那双平日里深邃的眼眸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泪光闪烁,宛如一只无辜受欺的小奶狗,正无声地寻求着主人的庇护与安慰,面对这样的情状,李长嫣的心防瞬间土崩瓦解,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直视这份令人心软的柔弱

李长嫣:“我…我过几日要去乾南城找若风哥哥,你若是非要留在这儿,那你就一个人在这吧”

叶鼎之之所以滞留此地,全然是因为李长嫣的缘故,倘若她不在这里,对他而言,无论身处何方都已无甚区别,当他听闻她打算去找萧若风时,心头不禁涌起一阵酸涩,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叶鼎之:“那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要跟在你的身边,我要保护你!”

李长嫣:“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要你的保护,你赶紧离开去闯你的江湖吧”

叶鼎之:“长嫣,你不是一直也想闯江湖吗?不如我带你一起去闯江湖,创造属于我们的天地”

李长嫣:“叶鼎之!你胡说些什么呢...”

叶鼎之凝视着李长嫣那抹绯红的脸颊,心情不由得轻快起来,嘴角自然而然地勾起一抹微笑,他看得出她的羞涩,心底里隐约感知到李长嫣对自己并非全无好感,只不过这份情愫似乎还未及自己对她那份深情的浓烈与深厚

叶鼎之:“长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真实的身世和名字,你以后就叫我云哥吧?”

李长嫣:“那不行,我若是在外人面前这样叫你,那别人肯定会误会我们的关系的”

叶鼎之听见她的话,心中微微抽痛,但却不会就此打住,又扬起笑容说道

叶鼎之:“不会的长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叶鼎之:“你如果不这样叫我的话,那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李长嫣:“你胡说!我才没有!”

叶鼎之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本意只是想借机调侃一番,却不料李长嫣听罢竟面色骤变,显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这样的反应让叶鼎之不由一愣,他未曾想到自己的几句话竟能在她心中激起如此大的波澜

叶鼎之:“长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

李长嫣:“叶鼎之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说那么轻浮的话,你赶紧走!”

叶鼎之:“长嫣!对不起我错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说这么轻浮的话了,以后我若是说了你不喜欢听的话,你就直接一巴掌打我”

李长嫣:“你!你蛮不讲理,谁要打你,谁跟你以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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