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传43
“如此一来,赵秉文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此劫。”曹静贤满意地点头,仿佛已经看到赵秉文的下场。
庄芦隐收起癸玺,站起身来,嗓音中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只要他下了狱,铜鱼还不是会落到我们手上,到时候癸玺你我二人共享之.......”
曹静贤轻轻颔首,心中却对庄芦隐提起了几分防备之心。
为了个癸玺,不惜截杀他的人,看来他也该早做打算,别招了这老小子的道。
二人心怀鬼胎,而赵秉文那边却是烦不胜烦,在府中咒骂道:“蠢货,都是蠢货!!”
藏海本来是他安插到庄芦隐身边的一颗棋子,如今庄芦隐和曹静贤二人这般大张旗鼓的邀请他去府上,岂不是让藏海发现他的身份??
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铺垫岂不是都白费了,反倒给了藏海指引,让他能够发现自己的身份。
庄芦隐这么一搞,完全是把他架到火上烤,让他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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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赵秉文猜想的那般,藏海在平津侯府接连向赵秉文府上送信后,就已然明了,这个一直隐藏在背后的第三人就是赵秉文。
他虽然不能向平津侯揭发自己的身世,但是可以在这里面添一把火,反其道行之,让庄芦隐和曹静贤将矛头对向赵秉文。
而高明师父、六初师父、星斗师父,这些被赵秉文送来助他复仇的,也是他一直视作亲人的师父们,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更不知该不该信任。
这一年中,他与高明师父的点点滴滴都铭记于心,却也只能等事情过去之后,再做打算。
他一边按部就班的整改钦天监内部官员贪腐问题,一边操持修建傅之松将军的地宫。
在庄芦隐和曹静贤双重威胁之下,赵秉文不得已,只能赴宴。
只是他一身粗布麻衣,倒显得有些凄凉。
庄芦隐见他这副样子,不由轻嗤一声:“怎么,来见老朋友还这么畏畏缩缩的?”
赵秉文即使心中嫉恨这二人,但面上依旧云淡风轻,“还好,不过是吃顿饭而已,没必要弄那么大的排场。”
曹静贤端起酒杯,阴阳怪气道:“我这个天子近臣竟不知咱们赵大人平日里公务如此繁忙,不如杂家向皇上谏言两句,帮赵大人分忧一二如何?”
赵秉文登时沉下脸,低声呵斥道:“陆悯,你莫要忘了,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你这么做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呵,你还知道咱们是一伙的呢?我还以为赵大人已经不打算跟我二人同流合污了呢!”曹静贤斜睨了他一眼,凉凉道。
“好了,我约你们今日前来是谈正事的,不是要听你们两个斗嘴的。”庄芦隐听得有些不耐烦,直接打断道。
赵秉文甩了甩袖子,他对癸玺仍有疑虑,直截了当道:“铜鱼我没带出来。”
曹静贤催促道:“那你还不赶紧去取?”
庄芦隐脸色阴沉,冷声道:“赵秉文,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如果你今日不能拿出铜鱼,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赵秉文冷笑一声,“你们在威胁我?”
庄芦隐眼里凶光毕露,朝着屋外开口道:“藏海,还不将人带上来!”
赵秉文眉头紧蹙,朝屋外看去,就见藏海身后跟着一队侍卫,那些侍卫手里拎着一个个平津侯府的下人,他心下一沉,投向藏海的目光里充满了阴翳。
庄芦隐指着跪在下面的这群仆从,讥嘲道:“我拿你当亲兄弟看待,你却在我府上安插人手?赵秉文你早就跟我们离了心,那就别怪我做事不讲情面了。”
若不是藏海将这些人的名单送到了他手上,他竟不知这个一向老实本分的赵秉文,竟一直在算计着他。
曹静贤也露出一抹讥讽:“赵秉文啊赵秉文,你真是让杂家看走了眼啊!”
赵秉文怒拍桌子,呵斥道:“你们两个简直愚蠢至极,这里面有多少藏海的影子,难道你没发现吗?”
藏海躬身道:“我自平津侯府入仕以来,勤勤恳恳,为侯爷殚精竭虑,卑职不知哪里得罪了赵大人,竟让赵大人如此污蔑于我。”
早在发现赵秉文身份后,他便知晓今日怕是无法瞒混过去,所以他决定先发制人。
就凭他赵秉文在背后所做之事,他料定赵秉文不敢跟庄芦隐说出实情。
若是让庄芦隐知晓赵秉文早在十年前便布局,一直在背后算计他们,怕是不会让赵秉文活着出去。
那这里面就很容易让他做文章了。
赵秉文心里压着一股怒火,发泄不出来,只能指着藏海呵斥道:“这里何时轮到你来发言了。”
曹静贤狐疑的目光打量着藏海,似是将赵秉文的话放在心上。
但当务之急是解决癸玺一事,藏海的事情可以暂时搁置到一旁。
藏海不卑不亢的回道:“赵大人心中有鬼,自是不允许卑职辩驳,但卑职对侯爷的心日月可证,所做之事也都是为了报答侯爷的提携之恩,卑职问心无愧。”
赵秉文恨极了藏海的诡计多端,但又庆幸藏海不知他是那个一直培养他的面具人,转头看向庄芦隐质问道:“你难不成就这么看着?”
庄芦隐轻笑一声,完全不理会赵秉文的质疑,“我们现在要讨论的,难道不是癸玺之事吗?赵秉文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你不交出铜鱼,那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这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待癸玺到手,届时曹静贤和赵秉文的死都将算到藏海头上。
这也是他一开始允许藏海参与癸玺之事的初衷,朝中接连折损两名官员,这不是一件小事,总要有人背锅。
赵秉文明白庄芦隐不是在跟自己说笑,脸色一白,咬牙切齿的威胁道:“庄芦隐,我来之前可是有跟皇上报备过的,若是我不能活着走出这里,你也别想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