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21
说罢,她松开魏邵的手臂,转身躺回榻上,闭上眼睛,似乎真的准备休息了。
魏邵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他轻手轻脚地躺到若瑾身边,小心翼翼地为她盖好被子,然后静静地注视着她,直到夜深人静。
遵循六礼,第二日便是拜见舅姑(公婆)之日。
新妇献枣栗(敬舅)、腶修(肉脯,敬姑),完成对夫家长辈的正式接纳。
若瑾早早起来,就看到魏邵躺在窗边小榻上,一双浓黑剑眉微微蹙起,两只眼睛闭着,睡得不太安稳,似乎在梦中也心事重重。
她轻手轻脚地梳妆打扮,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裳。
魏邵似突然苏醒,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眼里还带着细微的红色血丝,透出一缕淡淡的杀意。
若瑾扫了他一眼,坐在梳妆镜前细细描画眉毛。
似回过神来,魏邵的瞳孔聚焦在她脸上,停滞了许久,“乔若,该去见祖母了。”
听到屋内动静,红绡、绿绮她们进来服侍她洗漱。
徐太夫人所住的院子幽静雅致,
院中种满了各色花草,清晨的露珠在花瓣上闪烁,显得格外清新怡人。
若瑾随着魏邵步入院中,表面维持着端庄的姿态,心里却在思考今日会不会得一个下马威。
毕竟前些日子,魏邵的母亲可是百般为难她的侍女,怕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
徐太夫人坐在正堂之上,面容慈祥,目光中透出几分审视之意。
若瑾恭敬地行了礼,双手奉上枣栗与腶修,声音柔和而恭敬,“孙媳拜见祖母。”
心中讶然,今日竟未曾见到她的那位好婆母,倒是有些怪异。
徐太夫人微微颔首,接过礼物,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好孩子,你辛苦了。”
随后,徐太夫人招手示意若瑾坐下,开始询问起她的生活习惯。
若瑾一一作答,态度谦和,言辞得体,让徐太夫人颇为满意。
谈话间,徐太夫人不时点头,目光中流露出赞许之色,显然对这位新入门的孙媳妇颇为认可。
待若瑾告退后,徐太夫人对魏邵说道:“邵儿,乔若这孩子不错,你要好好待她。”
魏邵恭敬地应道:“谨遵祖母教诲。”
徐太夫人叹了口气,“你母亲那边报了病,说是身体不舒服,她这个人啊.......若是她光明正大的给乔若难堪,我也就不计较了,可她偏生要使那些见不得人的磋磨手段,也合该让她长长教训了。”
乔若那孩子性子强硬,又是个做大事的,若是真让这婆媳对上,她这个儿媳怕是占不了什么便宜去。
魏邵抿唇,温声劝道:“孙儿回去会看望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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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瑾回到房中,准备处理公务,却见魏邵走进房来,神情严肃。
“若瑾,我母亲那边,你无需太过担心。”魏邵说道,“我会处理好一切。”
刚刚祖母的提醒,让他突然明悟过来,他跟乔若之间不是普通的夫妻关系,若是闹出不愉快,影响的是魏乔两家的结盟。
若瑾点了点头,心中却明白,这婆媳之间的关系,还是要靠男人在中间维护,不然,要他何用?
魏邵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她昨日偶感风寒,我已嘱咐她多加休息。”
若瑾听后,心中了然,随即话锋一转,说道:“我想布置出一间书房。”
这寝室终究是平日睡觉的地方,若是日子住的久了,处理起公务来多有不便。
魏邵怔愣了片刻后,说道:“我让小檀将书房收拾一下,你直接将这些都搬到我那里便是。”
若瑾微微一愣,随即明白魏邵的用意,没有拒绝,“那便多谢了。”
两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魏邵愿意让她用他的书房,也不过是想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而已。
有些事情若不想让魏邵知晓,她大可直接在系统里给嘉树、嘉梨几个下达指令就是,而能放在台面上的东西,自然也没什么不可见人的。
魏邵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却又停了下来,回头说道:“对了,那天的事,是我安排的不够妥当,抱歉。”
若瑾轻轻摇头,“没事。”
只要魏邵的母亲不跑到她面前指手画脚,她也乐得轻松。
“那我先去安排书房的事宜。”魏邵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若瑾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忖,或许,这段婚姻也没有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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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若瑾都在处理周桑、廉城等地的政务,良崖王昏聩多年,对百姓的民生并不过多关注。
也导致百姓民不聊生,乔梵带人重建、发放粮食,解了百姓的燃眉之急,也通过招募等方式,让这三城得以休养生息。
焉州兵马抵达周桑之后,与博崖军汇合。
在周桑等地留了几千人马之后,嘉树带领比彘,夹击砚州下面的各个州郡。
挥兵南下,剑指砚州、泓州。
这两州地广人稀,若是能直接拿下这两州,也算取得这三分之一的天下。
她这边忙着处理前线的事情,魏邵的母亲朱夫人又闹起了幺蛾子。
这天,突然将她叫到她院中,若瑾碍于情面,没有推辞。
可到了她院子里,迟迟不见人出来。
若瑾没了耐心,准备转身离去。
姜媪见她要走,急忙叫住:“慢着,女君嫁到我魏家迟迟不肯来拜见夫人,你乔家就是这般礼数吗?”
若瑾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语气里毫无波澜:“太夫人说母亲病了,自有仆人照顾,我手上公务繁忙,没时间跟婆母在这斗法。”
“放肆!谁准你这么对夫人无礼的?”姜媪满脸羞愤地瞪向她,斥责道。
若瑾并不畏惧,平静地回应:“我并非无礼,只是实话实说。若夫人有事,不妨派人去我院内转达,不必拐弯抹角。”
姜媪一时语塞,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乔家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若瑾扯了扯唇角,直来直去的说道:“有事么?没事我就走了。”





